“那大概需要多久呢?”
“三五天吧。”
得到确切消息之後,安卡莉道了謝。
幸好她多問了一嘴。
本着該省省該花花的原則,她乘坐了懸浮地鐵到了青山平的新區。
要回到她家,也需要從新區下車,雖然兩邊都有大門,但新區這邊的門交通比較方便。
而且新區和舊區雖然都在青山平的區域範圍之内,但兩個區的建築風格完全不一樣。
舊區偏保守,再加上已經經曆過了十幾年的風吹雨打所以顯得很有曆史的沉重感。
但新區就不一樣了,這裡風格更加簡約,外觀大氣,再加上是新建不久的,看起來價格就更高一層。
這就讓安卡莉想到了,雖然她并沒有當稽察員的想法,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霍内德這的确是最賺錢的工作之一。
但同樣的高收入必定意味着高風險。
她還是适合一些不麻煩,輕松的工作,即使這份工作的工資沒有稽察員的高。
在去江斯理家之前,她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家,拿了一些換洗衣物和一條圍巾。
今天她換了一種顔色,是一條淡紫色帶着花卉圖案的圍巾。
不得不說她好像真的是圍巾愛好者。
從家往江斯理家走的時候,她發現空中又開始飄起了細雪,感覺要不了多久就會越下越大。
她拍了拍頭頂的雪花,加快了些步子。
等到了目的地,安卡莉打開黑色的鐵門,往院子裡走了幾步接着用電子密碼打開室内的門。
明亮的暖光照亮了她身後的路。
深綠色的草地上還剩下沒有化完又被重新覆蓋的雪,都說下雪沒有化雪冷,但要安卡莉說,這些都沒有她面前這張似笑非笑的臉冷。
嘴角上挂着笑意,眼睛裡卻透着涼意。
是和江祈那種性格上的冷所不一樣的。
他帶着惡意。
安卡莉僅僅隻是與他的眼神在半空中交彙了一瞬,便垂下眸子。
她知道這種人的惡意僅憑借一字半句是消除不了的,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必要費功夫去和他打交道。
但可惜,程妄并不想就此放過她。
“你叫什麼來着?”
他靠在牆角,用着嘲弄的語調,故意問道。
安卡莉隻當沒有聽見他說話,将門關上,鞋換下,然後掃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往樓梯走。
有些人當發現自己的話能讓對方感到憤怒時,就會更加變本加厲,面前的程妄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
等他再次說話時,安卡莉發現完全不能用常理去看待這人。
他,簡直是個瘋子。
“安卡莉,我跟你說話呢。”
微涼的調子帶着陰翳,平白讓她心下不喜。
安卡莉站定然後回頭,臉上頭一次沒有笑容地回望過去。
“我隻知道,是人就該有禮貌。”
程妄聽懂了對方的言外之意,似笑非笑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他拖着鞋子,雙手抱胸,繞着她走了一圈。
“據我所知,你住的那套房子是在一個叫季知的人名下。”
“讓我猜猜……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程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和不懷好意。
安卡莉皺眉,然後垂眸輕笑出聲:“很關心我?”
“可惜……”
她認真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我的審美很正常,不怎麼慕殘。”
從一開始,安卡莉就看出了對方的異于常人,隻不過當時的程妄和她沒有任何的交集,自然也沒有必要去戳對方的痛處。
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甚至隻是用自己平常的視線去打量程妄那隻跛腳的腿,就足以讓他感受到什麼叫住如芒在背。
一瞬間。
譏諷,嘲笑,打趣的話語如同暴風雪一樣将他逐漸淹沒,不透一點光亮。
“嗬,嗬,嗬。”
沉重的呼吸聲讓安卡莉停住動作。
面前的人突然撐着牆面發出聲音,本就蒼白的臉色一下更白了一些。
安卡莉從第一天見他就知道這人身弱,但不知道能弱成這樣。
就連她的手放在對方的脊背上都能感受到背部突起的骨頭。
她輕拍着對方的背脊,忽略手心中突兀的骨頭,在他耳邊道:“别着急,放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