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将鑰匙捅進去,他這幾天可是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不管門後面是什麼,他都……
郁之開門的一瞬間便呆愣在原地,徐徐的涼風吹動着他的發絲,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場景。
原來是這樣……
所以查爾斯倒下的方向是沖着牆壁的,他在房間内莫名感受到的視線和向牆體流動的顔料……
羅倫,你也很讓我驚喜。
現在隻要等到第七天,羅倫收他作學生,一切就都結束了。
郁之長舒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
在離開地下室前,他還有最後一件事要确認,他從角落中找到查爾斯的屍體,憋着氣向他嘴裡看去,果然,他喉嚨中全是紅色的頭發,難怪他死時臉色青紫,原來真的是被憋死的。
郁之小心翼翼的推門出去,他把櫃子重新搬過去,努力讓這裡看上去像是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畢竟,輾延還等着他呢。
郁之從地下室出來時都快中午,他盤算着時間,輾延應該在屋裡的。
現在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郁之走在樓道裡安靜得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他趴到輾延的房門前。
壓着聲音輕聲喊他,“哥哥,哥哥,開門。”
輾延耳朵倒是好使,這都能聽到,房門打開,郁之沒等他說話就鑽進去。
郁之眼一紅,聲音帶着哽咽,粉白的小臉上滿是委屈,“嗚……對不起,哥哥,我沒拿到鑰匙。”
“是我太沒用了……”郁之哭得梨花帶雨,輾延心都被他哭軟了,他支着兩隻手抱也不是摸也不是,最終隻能無力地拍拍他的後背。
郁之倒是一點不客氣,直接攔上他的脖子抱了上去。
他将頭埋進輾延脖頸間,眼淚也順便蹭了輾延一身。
輾延似乎很不适應這樣和人親近,他此刻抱着郁之就像抱着個燙手山芋,手足無措的樣讓郁之看的忍不住偷笑。
他發善心般松開手,噘着嘴問他,“那怎麼辦呀,哥哥。”
“沒關系。”輾延輕歎一口氣,聲音很輕,“本來也不該讓你去的。”
事情到這裡應該已經結束了,郁之可以回到屋裡大睡一覺,然後靜靜等到第四天到來,可輾延看起來未免太失落了。
郁之看着他這副喪家犬的樣子,心中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輾延不是為了什麼狗屁的藝術夢而來,他從第一天就開始調查這座古堡的秘密,那他身上,究竟背負了什麼呢?
郁之沒有走,他抹淨眼淚,拉着輾延坐到凳子上,“哥哥,你還好嗎?”
輾延沉默的靠到椅背上,他伸手将劉海撩上去,最終疲憊的閉上雙眼。
帥!憂郁男神,簡直太對郁之胃口了。
郁之舔舔嘴唇,他将椅子拉得離輾延近一些,“哥哥願意的話,可以講給我聽。”
郁之長了張并不精明的臉,甚至看起來笨笨的,笨到沒有二心,輾延渾渾噩噩的七年裡,第一次看到這麼清澈的雙眼,讓他想要把一切都說給他聽。
“郁之。”殘羹冷炙,朝不保夕,輾延第一次看到除了複仇之外的人生意義,他拉住郁之的手,看着郁之對他明媚一笑。
“我……我騙了你,我不該把你往火坑推。”輾延聲音頓住,他眉目憂傷,郁之見狀攥緊他的手,“沒關系的。”
“我有個姐姐,很多年前的事了,我都快忘了她長什麼樣子。”輾延落寞的搖搖頭,他苦笑道,“我們從小相依為命,那時我還很小,她不但要養活自己,還要賺錢養活我,有人告訴她做模特能賺到錢,她二話不說就去了,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郁之輕歎一口氣,還真是苦命人。
“後來兇手很快就被抓住,他被判處火刑,可他沒死!”輾延面目扭曲,聲音都有些抓狂,“我從灰燼裡翻遍了,他一定沒有死,他化成灰我都認得出!我找了這麼多年,終于被我找到機會,羅倫該為我姐姐陪葬!”
郁之拍拍他肩膀,試圖安撫他的情緒,輾延長歎一口氣,繼續說,“可我不想這麼便宜他,光是死還不夠,我要他身敗名累,我想找出他殺人的證據,可一直沒能成功,所以我才想拿到地下室暗門的鑰匙,那裡一定藏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輾延說完後像是脫力般的靠倒在椅子上,他一手擋住雙眼,連同眼中郁結的憂傷一并擋住。
“這不……”郁之最見不得帥哥傷心了,他做出一副心疼的表情,正欲開口安慰,可腦袋中的另一道聲音卻打斷了他。
【叮——主線更新:享負盛譽的藝術家不過是苟且偷生的孤魂野鬼,淩駕于鮮血之上的藝術,蔑視生命的傲慢,終将被瓦解,讓罪孽重新焚于大火之中吧。
副本名稱由「偉大的藝術家」變更為「罪孽之火」。
主線任務更新:将罪惡終結于火焰。】
“啊?”郁之瞪大眼睛,表情由呆滞轉為不解再到崩潰,他咬着下唇抓了把頭發,表情欲哭無淚。
憑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