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濃,青稞進來給他換燈:“時候不早了,該睡了。”
反正雞也吃完了,禤林堅持完成睡前的清潔,他道:“還有一點點這卷就看完了,你先去備水吧。”
“水已經備齊了。”青稞站到他身邊收走骨頭,“看什麼呢?”
“《禮記》。”禤林卷起雜談的簡策放到《禮記》上面,“我這就洗漱上床。”
“哎。”他手浸入青銅盆,撩撥起一陣水花,“青稞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青稞從身後解開他的外衣,在他背後暗暗道:“問什麼?”
“你覺得什麼東西是所有人都會怕的?”禤林的床鋪換成薄被,他踢掉鞋子七扭八歪躺上去。
青稞一笑遺世獨立,坐到禤林的床上,手放到他的腿上道:“我還以為你還要問我行宮刑的事情呢。”
禤林支起身子半躺着,雙手交叉放于腹前,“我還以為你原諒我了。”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青稞的手隔着絲滑的布料往上撫摸,“你問所有人都害怕的事情作甚?”
“好奇。”禤林側身撐起腦袋,“你知道什麼,說來聽聽?”
“要我講故事可是要躺着講的。”青稞脫掉鞋子外衣,趴在他胸前。
禤林翻身想移開青稞,青稞勾住他的脖子,夜裡的燭火昏暗,卻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皎白如月的面龐。
“怎麼?不願意?”青稞用額頭抵住他的額頭,語調綿綿。
禤林不動聲色往床裡邊移動,他抓起枕頭放到二人之間,掩飾道:“我怕你掉下去,這床那麼大,兩個人不用那麼擠的,對不對?”
青稞松開勾住他脖子的手,平躺至一邊,對着層層幔紗喘出一口氣。
禤林起身跨過他,青稞拽扯他的衣袖,平靜如水地問:“你嫌棄我?因為我是一個受過宮刑的人?”
“哪有,我放蚊帳。”禤林蹲在床上從床尾畏畏縮縮繞回去,“我以我的人格擔保,公正平等對待每一個人。”
“好啊,既然如此我問你,我美嗎?”青稞手伸進他的衣服裡,輕捂住他的心髒,“你要是說假話……我就把你的心挖出來。”
“美。可以把手拿開了嗎?癢癢的。”禤林抓住他的手。
青稞含笑道:“你心跳得好快。”他收手取下發冠,脫掉中衣和小衣衣。
“心不跳我就死了。”禤林捂緊自己的衣服。
青稞白生生複躺,兩個人的長發纏繞,他問:“你當真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一點也不喜歡我?”
禤林和青稞貼靠一起,他仰起脖頸呼吸,“是人都會對美麗的東西比較在意。”
青稞唇貼在禤林的頸肩吮吸,一路上至唇角,“要是美麗的東□□屬于你,你會不會高興?”
“應該,會吧。”禤林享受青稞柔軟的雙唇不斷輕吻。作為一個血氣方剛單身二十多年的處男,不是享受還能是什麼?男女神馬的!等他享受完在思考好伐。
青稞岔開腿跪趴在禤林身上,他的雙手在禤林的耳垂輕揉。
禤林反壓青稞,撐起雙臂:“好了今天就到這先,洗洗睡。”
“你成心的吧?”青稞以為他要做些什麼,沒成想他說洗洗睡,發怒的臉上帶着嗔笑,“都沒親到你,就說結束了?”
“這個事情是要準備的嘛。”禤林扯起薄被蓋住青稞,“小心别着涼。”
“還要什麼準備,不都是從嘴上開始的嗎?”青稞拽出薄被裡的下裳,身上的薄被推至胸前,纖細無肉的軀幹,他高枕含笑的神态宛似浸泡于千年冷泉下,靜目身上流水潺潺的一塊美玉。
“别。”禤林隔着薄被幫他穿上下裳,“天氣不是很熱,小心着涼生寒傳染給我。”
青稞哼笑單手支起腦袋,“那不如我們幹點讓身體火熱起來的事情?”
“好啊。這個主意好。”禤林翻找床上他的小衣,他很不敢面對青稞白淨的身體哒!
“我們講鬼故事吧。”他給青稞披上小衣。
“無聊。”青稞換了一個姿勢,手肘放在枕頭上,側躺枕在手上,起伏的身姿隐約在薄被下,“還是做點刺激的事情吧。”
“刺激?!”禤林環抱膝蓋靠在床腳,“非常好,我們來你問我答吧,這個一定很刺激。”
“好啊。”青稞終于松了口。
禤林一顆心放到肚子裡,他咳聲:“那我先,你去枇杷門是幹嘛,真是為了尋樂嗎?”
“不是。”青稞故作玄虛,“要不你猜猜看,我去幹什麼?”
“不猜,你問我答,注意遊戲規則。”禤林盯着他沒有任何慌張神色的臉,暗道青稞一個大美人,冰清玉潔,怎可能是去尋樂。
“我說為了看看,你信嗎?”青稞掀開薄被,小衣敞開滑落一邊,一雙長腿交疊側放慢慢靠近他,手指抵在他的唇前,“我是個男人,應該說出生的時候。對那種事情好奇想去看看不可以嗎?”
燭火燃至最後一絲絲,禤林從青稞無暇的腳踝往上移,到最重要的地方他閉上眼睛:“理所當然,情有可原,非常理解。”
屋子倏然伸手不見五指,輪到青稞問:“你之前從官舍帶出來的床闆上寫着奇怪的符文,那是什麼?”
“我家鄉的一本古籍,原文丢了,我把記得的拟下來。”禤林什麼也看不到,但确信青稞就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