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晃晃蕩蕩進了藏經閣，沒過多久，黑貓躍過門檻，腳步加快到閣後竹林。

他們停在竹林前，腳踩枯枝敗葉上必定噼啪作響，青稞擡眼看了一眼，抱起禤林環上竹，當風一晃動就飛到另一竹。

一步步到了洞穴前。

禤林被放下，他驚呼：“你會武功？”

“學的跳舞，沒聽說過‘馬踏飛燕’？”青稞捂住他的嘴，吹燃火折子往洞穴深處走。

黑貓比他們快，裡面的貓見到黑貓回來，爬籠叫喚，裡面空無一人，火折子掃過去照見幾摞木箱。

和傳言相似度99.99％。

青稞打開一個箱子，從裡撈出一塊玉佩：“這寶物是當年被莫布天從謝家盜走的。謝家喜好玉石，玉石買賣紅極一時。”

“照那麼說，這裡就是莫布天藏寶的地方。”禤林抓住那隻帶他們來的黑貓，鎖進籠子裡，踢到了一口鍋撞到壁沿哐哐響，他後退幾步。

“莫布天當年被抓，有些贓物他還未說出地點就越獄了。”青稞蓋上箱子，接連打開其他箱子查看，都是珠寶。

“這裡那麼多，隻是一部分，看來他當年偷了很多啊！”禤林坐到箱頂盤腿。

青稞拿出一把匕首：“不，這裡有些是近來偷的。那個莫布天難不成時隔五年重出江湖？當年他就号稱一人偷遍長安。”

“那他在哪？會不會卧身寺廟裡？”禤林撐着下颚。

“有可能。”

“我有一個懷疑對象，”禤林看向青稞，後者示意他說下去，“玄虛。他愛财。”

禤林抱出那隻黑貓。這些貓估計一直被關起來，從籠子裡放出被人強迫從禅房到藏經閣再到洞穴，貓喜好熟悉路線，通常巡邏這條路線。一旦脫離，就換一隻。

隻要誰和黑貓親近誰就是養貓的。

青稞走兩步跟上禤林問道：“你帶着貓幹什麼去？”

“天機不可洩露。”

禤林将黑貓悄無聲息放進玄虛禅房。玄虛聽到貓叫，跳出門大喊“有貓”，看來他不是。

等衆人趕到時，黑貓吓得逃之夭夭。

“這就是你說的天機？”青稞又問，靜靜看向喧嚣那處。

禤林知道這回打草驚蛇了，不過人群中的熟悉身影又給他星星希望火種。

疫病越擴越大，城中人士往寺廟擁擠，大誰何奉許皇後之命駐紮在各大寺廟。石麒麟正在禅房打坐，一隻黑貓走進他，他抱起貓，避開人獨自前往洞穴。

石麒麟以酷吏聞名，莫布天能從牢獄逃走很不可思議，而今石麒麟抓來抓去也沒結果，搞不好他監守自盜。

洞穴來風，石麒麟身後傳響：“沒想到，聞風喪膽的大誰何也做起傳播謠言的勾當。”

石麒麟側身回頭，發現是禤林，禤林身後還藏着一雙眼睛，貓從他手上掙脫，叫了一聲落地。

他道：“禤太傅，職責所在，你我互不相幹。”

禤林冷笑：“你散播疫病和貓妖的謠言，是為何意？”

“疫病的事情，隻是為了讓人不出門，方便我抓獲大盜，況且無人能治還不算疫病？”石麒麟背對他們二人，“貓妖這件事情，不過是為了我在寺廟抓人方便，要知道有些呆子就喜歡出來擋刀。”

“哦？果真？”禤林道。

“不然呢，禤太傅，你認為我還有什麼企圖？”石麒麟正過身子面向他，剛正不阿。

“謠言生市，知情不報，勾結大盜，你有幾條命？”禤林上前一步。

“呵呵，”石麒麟單手負後逼近，一手放在佩刀上，居高臨下，“這個洞穴，我來寺廟搜尋那天就發現了，一直等待時機甕中抓鼈，照這麼說你第一個我見到的，我是不是要帶你回去審問一下？”

石麒麟發現貓和寶物，随後發現貓的蹤迹，蹲守時和大盜有過打鬥，串來串去的黑影和撞門聲是那時候弄出來的。

寒光一閃而過，禤林鞠躬行禮，拱手道：“那這還是一場誤會呢。”他悄悄挪開石麒麟的劍身。

石麒麟收劍冷哼。寺廟裡經常去藏經閣的兩個人，一個是住持南柯大師一個是玄虛，與他交手的人動作敏捷，南柯大師一胖頂三人，如此明顯絕不可能。

“南柯大師不必親自動手，可以給錢賣命。”青稞道，“疫病未發生前，寒光寺鮮少香客又得樊皇子庇佑，絕佳的藏寶之處。”

“對啊。”禤林道，繞石麒麟走了幾步，玄虛已被他排除，剩下的隻有南柯大師。

“動機是什麼，南柯大師備受樊皇子尊重，金銀财寶這兩年也沒少得吧，他要是莫布天還需要費力、花錢去偷？”石麒麟道，“何不如懷疑香客，香客少且固定，這麼大片竹林，藏得又深，不見得僧人會發覺。”

禤林翻了翻箱裡的寶物，讓青稞辨别有沒有胥霈賞賜的宮中玩意，結果是沒有。

“說不定人家當人生樂趣呢？”禤林道。

“人生樂趣？”石麒麟撂了一眼他，“他莫布天莫非也是貓，有九條命？一顆頭可以砍九次？”

青稞道：“失竊的源頭是由于宮中，樊皇子要獻于皇帝的一塊神石，據說那塊神石有奇異的能力，也可以不為錢财。”

“不為财？”石麒麟嗤笑，腳踩箱頂，“自那以後達官顯貴家中頻頻失竊，失竊的都是值錢的玩意。”

禤林順着石麒麟的腳看，覺得奇怪，數了數發現比之前少了一箱，他讓青稞一起找，錘手道：“怪了。”

“到底哪裡怪？”青稞後退一步，踢到貓籠，貓籠沒有倒塌，顯然後面有東西抵住了。

“不在這？”石麒麟鷹眼，擡起下颚指向藏在貓籠後的箱子。

禤林坐在箱子上道：“不不不，不是這樣。我記得，那天我就坐在這箱上，旁有四摞，兩箱一摞，現在你看，最後一摞是不是少了，那麼明顯我怎麼會記錯。”

甫一石麒麟就踩在少的那一摞。

“好像确實如此。”青稞點點頭。

石麒麟收下腳道，走過去擡起：“完了。”

“什麼？”其餘二人問。

石麒麟走到貓籠後打開箱子，是空箱，他道：“我們徹底暴露了，雌雄大盜已經在轉移贓物了。”

禤林反駁：“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