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去享受這筆财富,就莫名其妙穿進了睡前看的那本狗血小說裡。
竺硯時希望這是夢。
睜開眼睛的時候,竺硯時首先看見的是雪白的天花闆,随後感知到的是肩膀酸痛得要命,身上潦草的蓋着一張毛毯。
像是要被人裹屍扔了。
屋子裡光線很充足,明媚的陽光照在他的手指上。
竺硯時撐起身子,看見一半搭在沙發上的毛毯,大概知道自己是被扔在沙發上睡的,但由于自己不老實的睡姿,從沙發上滾下來。
在他環顧四周的時候,旁邊,突然幽幽飄來一道男聲。
“睡醒了?”
聲音低沉。
竺硯時縮了縮脖子,感覺背後坐在餐桌前吃早點的男人跟鬼一樣。
臉上挂着假笑,皮膚和背後的牆一樣白,身上還穿着一件黑色的浴袍,渾身都透出一股斯文敗類的金貴味道。
或許在别人眼裡這是一種無法觸及的美,但竺硯時對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
看給虛的。
一點陽氣也沒。
竺硯時起身,将毛毯疊好放在沙發上。
“您是?”
試探着問。
在聲音吐出來的一瞬間,他的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咕叫了一聲。
“我叫傅亓安。”
坐在餐桌前的男人攪拌碗裡熱粥的動作頓了一下,輕輕挑了一下眼尾,嘴角又挂上了那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假笑。
“袁卿的……”
“追求者。”
竺硯時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動作隻是短暫的卡頓了一下,随後面無表情的坐在了餐桌前。
很好,還在書中的世界。
滿腹的謾罵,到現在隻化為了空虛的胃,竺硯時不客氣的開始吃早餐。
他的吃相不算斯文,落在傅亓安眼裡甚至稱得上野蠻。
大口大口地咀嚼食物,臉頰鼓起,吃的很快,也吃的很幹淨。
屋子裡安靜下來,隻有勺子碰撞在瓷碗邊緣發出的輕響。
傅亓安沒有的繼續吃下去的欲望,他将喝了一半的粥往旁邊一推。
“我有事和你談。”
“浪費糧食可恥。”
竺硯時将最後一口粥喝完,眼尾上翹,掃了對面男人一眼。
他抽出一張紙,一邊慢條斯理地擦嘴巴,一邊說。
“你就吃這麼點?”
難怪你虛。
後面那句沒說出口,竺硯時知道自己和對方還沒熟到那種地步,将紙巾扔進垃圾箱,身子往後靠。
“您說。”
傅亓安盯着面前的少年,對方頭發睡的有些亂,白皙的皮膚被窗外的光線攏着,眼睛懶懶地低垂下去,目光盯着桌上自己剩一半的粥。
他懷疑,但凡自己不在,對方能把這半碗都吃了。
皺眉,傅亓安愈發覺得面前人肮髒又上不得台面,不動聲色地往後靠了靠,拉開和對面人之間的距離。
臉上,又浮起一點假笑。
“昨天是我救了你。”
男人自以為情緒掩飾的很好,竺硯時卻能夠清楚的在對方假笑的眼底看見那一絲嫌棄,甚至還帶着身子做出和自己拉開距離這樣幼稚的行為。
“嗯哼。”
竺硯時沒拆穿對方,也幾乎沒有給對方循序漸進的機會,手指敲了敲桌面。
“要我幫你做什麼?”
黑白分明的那雙眼微挑,定在傅亓安身上。
他仿佛早就已經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在傅亓安吐出那句——
“明天幫我約袁卿出來。”後,迅速點頭起身,擡起步子就往外走。
“行,明天下午學校旁邊的奶茶店見。”
傅亓安表情古怪,等人快走了,才大發慈悲的吐出幾個字。
“去星某克吧……”
才開口,走到門口的少年就回頭。
“就奶茶店,我想喝芋泥牛乳小丸紫。”
最後一句喃喃被合上的門蓋去。
傅亓安坐在餐桌前,鼻尖似有若無還回旋着剛才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
聞着很舒服……
他帶着白色手套的手指一下右一下輕輕敲擊着桌面,思忖着。
所以自己昨天鬼使神差把人撿回來,是因為這個香味?
男人擡了擡眼睫,看見桌上殘留的殘羹冷炙,表情又漸漸冷下來。
他被扯開了思緒,忽略了原則性問題。
竺硯時吃了自己的早餐,竟然有臉把垃圾留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