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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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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能連續兩次在預言課上都從茶杯裡喝出一條蛇?

奧羅拉把嘴裡那口有些澀口的茶水吞咽下去,坐在環形教室的後排窗戶邊,無精打采地晃動着手裡的杯子,看着那些茶葉像有生命似的自發朝固定的形狀聚攏填充。

一條栩栩如生的蛇就呈現在了杯底,細長的尖尾浸泡在剩餘的淡黃色水分裡晃動着,下一秒就會從杯底遊走上來纏繞在她的手指上。

她微微抖了下,歎了口氣,把茶杯推到沃克斯面前,聲音寡淡沉悶:“恭喜你不用翻書了,照着特裡勞妮教授去年說的話寫就能通過考試了。”

沃克斯看了她一會兒,垂眼瞥了下杯底的圖案,啧了一聲,羽毛筆在紙頁上飛快記錄,說:“考完試去海格那裡吧?大家都在等我們。”

“我……”

“來吧,奧羅拉。”沃克斯沒等奧羅拉說完就打斷了她,罕見的堅持。奧羅拉看着對方那雙金棕色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弓背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手在窗戶外的那種灰光暗芒下呈現出一種非常病态的色澤,像某種被抽去了所有生氣後,開始逐漸凋零的植物。

這段時間她都在很努力地調整心态,十五歲的生日也過得很潦草,拼命地試圖從這種泥沼般的負面消沉裡自救出來,痛苦又緩慢。目前來說,她摸索到的一個比較好的辦法就是,一旦發現自己開始朝未來的方向想的時候,就開始強迫自己放空思維停下來。這種對往後餘生沒有什麼期待的感覺太難熬了,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即将溺水的人,拼命抓着一塊浮木卻就是夠不上去,隻要她堅持的力氣耗盡就會堕入深海。

她開始拼命地寫信,給萊姆斯寫,給紐特寫,給赫布底裡群島的那些赫奇帕奇家族幽靈們寫,家養小精靈會為他們代筆寄來回信。幽靈們對于奧羅拉的來信很高興,每次的結尾都會叮囑她記得在冬天要小心眼睛。奧羅拉沒有把自己現在的情況告訴他們,因為她自己也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說了許多學校裡,尤其是現在的赫奇帕奇學院的事。

約瑟菲娜對于現在的蛇獾院幾乎沒有任何交集感覺特别驚訝,讓小精靈在信裡确認了好幾次,還問作為每次出門都能彼此碰見的兩個學院,卻和對方一點互動都沒有,難道不會感覺尴尬嗎。奧羅拉有點哭笑不得,這不是一直以來的傳統嗎,為什麼這些幽靈們都感覺這麼不可思議?

真要嘻嘻哈哈混在一起才吓人吧。

相比之下,梅蘭妮是反應最輕微的了,她覺得很正常,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也許赫爾當初确實該慎重考慮下宿舍選址的”。

奧羅拉心情複雜地看着梅蘭妮的話,感覺之前小獾們讨論的“霍格沃茨四大學院宿舍位置之謎”,好像一下子破案了。

雖然自己基本已經猜到了,但是這種充滿暗示性的官方蓋章還是讓人震驚。

在這所有的信件裡,她和萊姆斯的通信是最多的,甚至有時候一天來回都有五六封,把沃克斯的貓頭鷹累得夠嗆。有時候半夜醒過來的時候,奧羅拉就會把這些信一封一封地認真看完,直到薩拉查的日記毫不留情地砸在她頭上逼着她縮回去睡覺為止。

她這段時間經常半夜醒過來,白天也沒什麼精神,掉的頭發讓她開始擔心自己過不了多久就要秃頭。唐克斯對她現在的狀态很擔心,因為巫師的情緒會直接影響他們的魔力狀态。她小時候曾經有段時間因為情緒的過分萎靡,導緻自己短暫性的失去過易容能力。

她很擔心奧羅拉的馴獸能力也會因此暫時消失或者減退,整個人從此空洞蒼白下去。

今早淩晨兩點多的時候,奧羅拉又醒了,剛伸手想去摸那些塞在枕頭下的信就被蛇祖的日記本拍了一臉,恨不得把她直接拍暈那樣的兇狠殘暴。她實在睡不着,所以抓住那本日記試圖打開和對方說兩句話,結果遭到了這位斯萊特林先生的拒絕。奧羅拉試了半天,怎麼都打不開那本日記。

“我真的睡不着……”

日記本沒理她。

“昨天我收到梅蘭妮他們寄過來的信了。”

日記本還是沒打開。

“他們覺得很驚訝,對于現在的學院關系,他們說……”

“再說一句我就把你丢出去。”薩拉查的聲音從日記裡傳出來,極輕微,陰冷的威脅,“密室還是我學院的休息室,随意選。”

“!!!”奧羅拉立刻縮進被窩,“我睡着了。”

“……”

但事實是,她還是過了很久才睡着,所以現在坐在預言課的考場上,看着沃克斯将喝得差不多的茶杯遞過來的時候,神情都有點恍惚。

“噢,現在該你了。”他說。

奧羅拉把書翻開随意地朝杯子裡看了一眼,然後就愣住了。沃克斯頓時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怎麼了嗎?”

她拿過自己剛剛放下的杯子,對比了一下:“一樣的。”

沃克斯的未來裡,也是一條蛇。

他瞪大眼睛看着杯底,滿臉胃痛的扭曲。已經結束的比爾跑過來看了看兩個人的杯子,也是一愣,然後指着沃克斯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

“等等,蛇代表的是什麼來着?”沃克斯開始手忙腳亂地翻看自己剛剛替奧羅拉做的記錄。

“當然是斯萊特林了。”比爾故作沉痛地指着教室頂部的四大學院旗幟中的蛇院旗,“這還不夠明顯嗎?”

“比爾,你的搭檔是誰啊?”奧羅拉問。

“喏。”他朝一旁正在收拾東西的貝芙莉揚了揚下巴。

因為考試的緣故,所以四個學院的學生都聚集在一起的。

奧羅拉看着貝芙莉的身影,又回頭看着沃克斯身上的披風,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考試結束後,他們一行人一起來到了海格的小屋裡,奧羅拉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眼睛的情況,屋内一片漫長的沉默,每個人臉上都是那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怎麼會……”沃克斯最先反應過來,“這不可能,如果你不記得是因為被施加了遺忘咒或者喝了遺忘魔藥,那為什麼我也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是我從來都不記得你的眼睛受過傷啊。聖芒戈會不會搞錯了?”

“要讓聖芒戈的兩個主任治療師一起搞錯,那也太不可能了。”貝芙莉搖頭,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我想,對你下手的那個人也許是個新手食死徒,因為他本來可以用那種咒語直接殺了你,但是卻隻是弄瞎了你的眼睛。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個救你的人打亂了他……”她頓了頓,“你要不去問問鄧布利多校長?我記得你在入學以前,都是他在定時朝你家裡寄錢,也許他會知道。”

“食死徒。”奧羅拉用手指轉了轉面前的杯子,“你是說,對我用黑魔法的那個人是因為我父親的原因,所以才想殺了我是吧?”

貝芙莉點頭,“隻可能是這樣。我和雷古勒斯通過幾次信,也提到過你父親。他對你父親也有印象,是當時鳳凰社裡挺有名的人,我想……那個人……”她皺了皺眉,似乎對于提到黑魔王感覺很不舒服,接着說,“一定想過要殺掉你父親和他的家人。”

“我想過。”奧羅拉低頭,純白的熱氣升騰進她眼裡,暈開一片模糊,“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僅僅我自己沒有印象,連沃克斯也沒有。”

這确實讓人很費解。

“有一個猜想。”比爾說,藍眼睛在沃克斯和奧羅拉身上來回流轉了一圈,“也許沃克斯本來也是知道的,隻不過和你一樣被抹去了記憶。如果對方打定主意不想讓奧羅拉你記得這件事,那他會因為沃克斯和你的關系而抹掉他的記憶就一點也不讓人奇怪了。”

奧羅拉沉默了很久,最後起身,抿着嘴唇微笑了下:“謝謝你們,我得去找一下斯内普教授了,藍莓醬和葡萄酥它們肯定餓壞了。要不我們改天見?”

“嗯。改天見。”

出門的前一秒,沃克斯突然喊住了奧羅拉:“你知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大家都會陪着你的,對吧?”

奧羅拉呆了一下,拉着門環的手逐漸滑落下來。

然後她走回去,用力擁抱了他們三個:“我會适應好的。”

說完,她和朋友們道别離開了。走之前,她還聽到比爾突然開口說:

“要不,我們來讨論下剛剛預言考試的問題?”

“閉嘴——!”

……

敲門聲響起了,挺有标志性的力度和節奏。

斯内普頭也沒擡,仍舊在忙碌于批改面前的大堆論文,左手舉起魔杖将窗戶隔空打開,說:“進來。”

奧羅拉推開門,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因為外面天氣一直陰沉昏暗着的緣故,地窖辦公室裡的光線條件即使開着窗也并不好,剛進來的時候,視線裡完全是盲的。她下意識地低頭,用腳尖去試探面前的樓梯。

剛踩到第一級,門口的燈突然亮了起來。黃銅色調的火光一下子擠走了門口盤踞的黑暗,奧羅拉擡頭看着斯内普,對方放下魔杖,依舊沒什麼其他動作。

“教授您好,打擾了。”奧羅拉說着,把魔法挎包取下來放在地上,打開的時候,上面的魔法部标記照例閃了一下。

她很快順着裡面的樓梯進到挎包裡,剛提着裝滿肉類的鉛桶打開門,藍莓醬就吱吱亂叫着撞進奧羅拉的懷裡,親昵地蹭着姑娘的脖頸。

奧羅拉摸着它的頭,把手裡的食物分散出去。巴克比克和鳥蛇葡萄酥有些不高興,因為奧羅拉好幾天沒下來看它們了,怎麼哄都不肯吃東西,還老是瞪着眼睛兇過來。

奧羅拉很耐心地安撫着這兩隻鬧别扭的魔法生物,一遍一遍地撫摸着它們的羽毛和身軀。她看着它們,像是要把它們印在腦子裡那樣,她很怕自己在将來看不見以後,會記不得它們的樣子。

吃飽了的咖啡豆乖巧地走過來親親奧羅拉的頭發,它現在已經是完全成年的體型了,翼展寬大,身形優美流暢,皮膚漆黑得像夜空那樣。

馴獸者的情緒和魔法生物的情緒是相互影響的,奧羅拉很快就發現葡萄酥它們都變得恹恹的,很沒精神的樣子。藍莓醬連動物腦髓都不吃了,趴在奧羅拉的肩膀上聳拉着頭。

“你們别不開心了。”奧羅拉拿起切好的雪貂肉塊遞給巴克比克,“我這次多待一會兒好不好。”

于是她一個下午什麼都沒幹,就在這裡和她的魔法生物們一起,待到斯内普開始敲挎包提醒奧羅拉該出來了為止。

她基本可以想象出來自己爬出挎包的時候,面前的魔藥教授是一副什麼陰沉的表情。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當她真的看到對方的時候,斯内普隻是微微擰着眉頭有些不悅地看着她,重新坐回椅子上,說:“我幾乎要以為你在你的挎包裡迷路了,菲爾德小姐。你這次下去的時間有點太長了,你不覺得嗎?”

奧羅拉把挎包收拾好:“不好意思教授,我隻是想……想多看看它們。”斯内普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略微頓了頓後,冷淡地睨着她,語氣緩慢到近乎刻意:“你有的時間來看它們。”

這句話讓奧羅拉戰栗了一下,她茫然地看着陰影交疊擠壓的辦公室,聲音低垂零落:“不會的,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斯内普的筆尖軌迹斷裂了,拖凝出多餘的細微劃痕。他擡頭看着面前的少女,臉孔公式化成面具那樣僵冷,找不到一絲的柔軟和人氣,眉間的皺痕更深刻了。

一種強烈的沖動迫使奧羅拉正對上對方漆黑冰涼的眼睛,讓她來不及去細想自己在幹什麼,以及這麼做合不合适和有什麼後果。她隻是很想朝面前這個人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想法,那些她拼命寫信也不敢透露的,和朋友交流也無法開口的,每天每夜折磨着她的壓抑和恐懼。

她隻想告訴自己的這位教授。

“我想要看清楚那些遠處的東西已經越來越困難了,教授。很困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奧羅拉說着,眼睛在環境裡僅有的碎光下折射着清亮的光,身體有些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着。她站在這一片昏暗的地窖辦公室裡,像朵被黑暗重壓逼仄到無路可逃的火花,抖動着閃爍着,随時都會熄滅那樣,鮮豔而脆弱。

“我一開始以為我隻是普通的雪盲症,就像您知道的,赫奇帕奇家族的遺傳病。可是後來去了聖芒戈我才知道,原來我的眼睛被一種能緻死的黑魔法割傷過,我早就該瞎了才對。”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斯内普放下了筆,手順勢滑下去搭在靠背椅扶手的軟墊上,指骨凜硬。奧羅拉摸不準他是不是在考慮怎麼把自己轟出去,但是她不想停。她有種預感,如果自己現在不說,也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我不記得有這件事了,一點印象都沒有,沃克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他也不記得有這種事發生過。就好像……我的某一個噩夢成真了一樣,隻是它發生的時候沒有任何人看到,但留下的傷痕是真的。”

“我的記憶被人修改過删除過,不是完整的,也不是最真實的。就像我一直都以為我隻是個……出生于普通家庭的,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别的人。後來有人告訴我,我其實是個巫師,而且是赫奇帕奇家族的後裔。”

“我從來都不是我以為的樣子。我甚至不知道我記憶裡有多少是真的值得我去相信的,我到底還忘記了些什麼,它們對我是否重要。”

“我不害怕未知,教授。但是我害怕我一直依賴和深信不疑的東西都是假的。還害怕我會……再也看不見……”

“聖芒戈說我的眼睛已經不可能被徹底治好了,就算治療也隻能拖幾年而已,我總有一天會……什麼都看不到的。”

“我沒有辦法做到不受這個審判的影響,它一直跟随着我,我擺脫不了它,時不時就會想起來。”奧羅拉掐着自己的手,直到手上都是紅紫的痕迹還毫無知覺,“我想我能猜到一些。也許是因為我父親是鳳凰社成員的緣故,所以我會被盯上。更也許,對我施咒的這個人,本意是想殺了我,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成功。”

斯内普一動不動,坐在那裡像雕塑一樣,隻在聽到奧羅拉的最後一句話後稍微動彈了一下:“聖芒戈這麼跟你說的嗎?”

“是。”奧羅拉點頭,“他們還說,我的眼睛被什麼人給治愈過,但是記憶卻消失了。”

“所以你想找回那些記憶?找到對你施咒的人?”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冷冽,帶着種不易察覺的緊繃。

奧羅拉緩緩搖了搖頭,“我想知道曾經發生過的事,想知道它們對我到底造成過什麼樣的影響,我的記憶到底是不是依舊值得信任的。但是我不想知道是誰對我施的咒,那已經沒有意義了,大概率就是某個會黑魔法的食死徒,而且我現在已經這樣了。所以……”

“我更想知道是誰救過我。我想知道這個,這對我來說更重要也更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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