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在心裡說。
等魚學會了說人話,魚就親口跟你說。
它還沒忘記自己要學說人話的事情。
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個敢害漂亮人類的家夥。
魚,來找你了。
床上聞渝呼吸平緩陷入夢鄉裡,床頭櫃上,魚缸裡的魚遊啊遊,遊出了魚缸,化作人形趴在床邊看了看她,發出了一些細微的模糊的聲音,像是嬰孩牙牙學語。
小渝,魚很快就回來。
魚依依不舍的從陽台縫隙鑽了出去,它往上漂去,像一朵雲,漂浮在這座城市的上空,雲霧散開,将整座城市籠罩之際,連月光都浸透不進來。
從這一瞬開始,屬于雲霧之下的這座城市,其中的一花一木,乃至一粒塵埃,全都在魚的掌控之下。
于是,它很輕易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家夥,屬于那處地方的上空,雲霧化作一頭巨鲸,一頭紮了下去。
“咦?天氣預報沒說明天要下雨呀,怎麼月亮一下就不見了……”城市中還未睡去的人們,恰巧在看月亮的,就在這一刻發現天上的月亮不見了,被烏雲給遮擋住了。
月亮隻是被烏雲遮擋住了。
這是普通人的想法。
而不尋常的那些人,掐指一算,或是摸出法寶一看,更甚者,某個群在半夜開起了群聊視頻。
一個個窗口擠進來,露出手機背後一張張年長或年輕的臉,如果許月棠在這裡,她一眼就能認出來其中有幾張熟悉的面孔,譬如太光寺那位方丈,再譬如前年她爸特意請來給她們許家祖墳看風水的那幾位大師……全是些有真本事的。
這些有真本事的大師們擠在群聊視頻的窗口裡,臉色凝重。
“好厲害的手段,查清楚是什麼東西了嗎?”
“連方位都沒推算出來,等等……我再算算……”
左上角的道長咬出一口舌尖血,臉色白了幾分,其他人也沒有幹等着,紛紛動用自己的手段打探起消息。
終于,道長擡頭,語氣急促:“在東南方位……”
像是撕開了一個口子,越來越多的信息被捕捉到,于是離那個方位近的立刻動身趕了過去。
東南方向的一棟别墅裡,祖成慶從地下室上來後就給自己開了一瓶紅酒。
這紅酒是他在一個拍賣會上得來的,花了他小十萬,他不懂什麼醒酒,也喝不出來這小十萬的紅酒跟他從前在超市裡買的幾十塊的有什麼區别,但貴的就是好的,就是有逼格,他有的是錢,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錢,就愛拿這紅酒當水喝,他高興。
祖成慶躺進沙發裡,用手機拍了張照片發到了朋友圈裡,略一刷新就有了幾十條的點贊跟回複,阿谀奉承的話看都看不過來,他也不嫌煩,一條一條翻看過去,時不時喝一口手裡的酒。
濕潤的空氣撲面而來時,他還在想,這s市怎麼跟他老家一樣返潮嗎?他最厭惡這種潮濕的感覺了,讓他總覺得自己是一株黴菌而不是一個人,不管走到哪裡都在散發着那股難聞的黴味,所有人都用嫌惡鄙夷的目光看着他,讓他惱恨憤怒……
還好他遇到了老祖宗。
地下室的老祖宗要比祖成慶敏銳很多。
換成十幾年前,它肯定是在察覺到不對後立刻打洞離開,可十幾年在那個小地方作威作福,來到s市後至今無人能奈它何,它已經跟祖成慶一樣膨脹了,天王老子來了也得被它抓去練油燈!
于是,它桀桀怪笑一聲,沒跑,反伸出爪子,睜着它幽綠的眼睛向着那團朝它而來的霧氣撲了上去:“算你小子運氣好,爺爺我正餓着呢!”
然後,它就被抽飛了。
連被什麼抽飛的它都沒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