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是酒量不好,隻是美人在側,滿室春色,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們靠得很近,雙手交錯着,哪怕隻是布料的摩擦聲,在她的耳中也被一點點放大,變得異常清晰。
手中的酒杯還沒放下,夏穗的腦海裡就已經把接下來一個時辰内要發生的事演練了一遍。
該怎麼做?是他先解我的衣服還是我先脫他的衣服?要我先在他耳邊說情話嗎?
他病還沒好,應該不會太兇吧……
謝枕年見她低頭暗笑了許久,忍不住蹙着眉叫了她一聲:“怎麼了?在想什麼?”
夏穗回過神來,連忙解釋道:“這酒……不好喝。”
她一邊說着,一邊擡手解開領口透透氣。寬大的喜服廣袖順着擡起的小臂滑落下來,露出她手臂上金金銀銀一大摞手镯。
謝枕年看到她的銅牆鐵臂,不禁又皺了皺眉。
夏穗連忙把衣袖拉下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這個、這個也是婚禮的一環,我嫌它們太重,說了不想戴,喜娘偏要我戴上,說是镯沁人心,溫婉綿綿。”
她一本正經地胡謅着,但謝枕年聽得認真,聽她說完,隻點了點頭。
見他被騙到,夏穗暗自舒了口氣。半口氣還沒舒完,謝枕年便說道:“好了,替我脫衣吧。”
?!
這麼快就要開始了嗎?!
夏穗低頭稱是,有些戰戰兢兢地開始解他的外袍。雖然已經在腦海裡演練過一遍了,但實幹起來還是有些緊張。
她顫抖着手去解他的胸前的衣帶,但不知是酒意上頭還是太過緊張,她總覺得有些暈乎乎的,一個結拆了半天還沒拆開。
一股清藥味突然逼近,謝枕年握住她發抖的手:“這要解到猴年馬月?我自己來吧。”
于是他開始自己動手解。
夏穗縮回手,咬了咬嘴唇,羞澀地低下頭,正在猶豫該矜持一點,等着對方來解衣服,還是該主動快速一點,自己脫衣服呢?
她還沒做好決定,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把外衣遞到了她面前。
“把外袍放到那邊吧。”
夏穗擡頭,錯愕道:“不一起去放嗎?”
謝枕年也疑惑:“什麼一起放?”
對上那雙清冷明亮的眼睛,夏穗漲紅了臉,低頭不語,隻默默伸手去接他脫下的外袍,華貴的布料上似乎還殘留着他的體溫。
謝枕年裹着裡衣躺下:“我身體不好,你也看到了。今夜免了魚水之歡,入睡吧。”
“啊?!”
夏穗自己還沒想好要說什麼,喉嚨就已經不由自主地發出了驚詫聲。
謝枕年向她投來一個目光,像是在問:那不然你還想做什麼?
夏穗隻得溫順地低下頭,不再多話。那人肯打發她一個目光已經是對她十分寬容了。
她也脫了外衣,一起放到衣架上,又走到桌邊滅了幾盞紅燭,才躺回床上。
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
還是個體格健壯,胸膛厚實,寬肩窄腰大長腿,氣質與相貌都無可挑剔的美男子!
天鵝肉就在嘴邊,可惜她吃不到。
睡一個行不通,夢一個總不過分吧。
夢中,是一模一樣的布景。房内處處紅燭高照,富麗堂皇。
夏穗坐在床沿,指尖勾住謝枕年的衣帶,整個人貼過去,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朝他的耳朵呵氣:“夫君病還沒好,我來替你寬衣吧。”
謝枕年半倚在喜帳裡,勾起唇角,朝她點點頭。
他的衣服被解開,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燭火躍動下,他也上手開始幫夏穗解衣帶。很快,兩人羞羞答答躲進被子裡。
謝枕年拉過她的手,先是吻了吻手背,接着舔上她的手腕内側,濕軟的舌尖沿着她微微凸起的血管遊走,驚得她渾身顫栗。
暧昧的氛圍濃濃散開。
她擡眼,目光一寸寸地描摹過他清冷隽秀的五官,擡手撫摸過他的額角,眼睛,嘴唇,下巴,脖頸,胸口……
再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