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還告訴我陳天明會在三日後來。”王玄逸道。

聞言，明弈一愣：“這倒是真的，不過……陳天明前來的日期就隻有我和他知道，連芊芊都不知道，他為何會将這件事情告訴你？”

“我怎麼知道。”王玄逸歎了一口氣，“不過他既然告訴我了，也說明那天會出點什麼事情。但我很好奇，為什麼他會假扮你來，然後又故意在話裡話外告訴我你和他關系不和的事。”

“我也想不通。我與他的确關系不和，但也不至于到他說的那個地步，而且我的腿腳的确是好的。當日隻是想讓你放松警惕，沒想到被他拆穿了，假裝眼盲這件事情也是，被你發現了。”明弈面色有些凝重，“自從沈行死後，他行事越來越古怪，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他為何能夠假扮成你？連聲音都一模一樣。”王玄逸問道。

“你不妨想想，有什麼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明弈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她。

王玄逸沉默片刻，最終還是相信了秦申生的推測：“暗影署。”

明弈點點頭：“他是前朝暗影署的人，但是他一直無法接受為前朝暴虐無道的皇帝幹事，最終在先帝攻破皇宮之時叛逃。”

“那他為何要找到你，以及柳晚照和柳尚芊？”秦申生問。

“當年逃亡途中他遇到了昱明公主，也就是我娘。宋安之最終沒能忍心讓她落入先帝手中，幫她逃到了江南，在那裡，我娘與我爹相識，生下了我，沒幾年又生下了晚照和芊芊，隻是她生晚照和……”

“沒必要說這些。”王玄逸皺眉，打斷了明弈的話。

明弈笑了笑：“看來這些年，你在朝堂摸爬滾打，的确鍛煉了不少。”話罷，他繼續道，“我娘難産死後，宋安之找到我們兄妹，把我送到了王家，晚照和尚芊則留在谷河村，本以為會有人收養她倆，村裡人卻因為是女孩，不願意接受，無奈之下，宋安之隻能暗中将兩個她倆養大。當時宋安之也方才十六七歲。”

“宋安之十七歲中了狀元，而後便成為了樊汶釋的老師，那他是如何養大兩個女孩的？”王玄逸皺眉。

明弈笑了笑：“還能怎麼辦，兩頭跑呗。在這邊安排好了樊汶釋的課業，然後連夜趕到谷河村，準備好半月的東西，然後趕回京城。”

聽到這，王玄逸暗自腹诽：怎麼聽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明弈歎了一口氣：“他那會兒的确太天真，以為一切都會好轉，他所期待的明君終會到來。那時候，他偶爾會來見我，告訴我，努力念書，考取功名。說起來也很好笑，你知道他那會兒是怎麼勸我的嗎？”

王玄逸搖搖頭。

明弈苦笑一聲：“他說，當今太子禮待下人、寬和善良，必是明君，願我以後進入朝堂，輔佐太子成為千古名君。”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道：“誰能想到，樊汶釋最終會死于自己的善良呢？”

又是一陣狂風吹過，芳菲漫天。

不過，王玄逸覺得這似乎并不像滿天飛雪了，更像是宋安之為樊汶釋悼念時，抛出的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