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明弈的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他匆忙問道,“你這些年過得如何?爹和娘呢,他們怎麼樣了?”
王玄逸來不及問明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的,隻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明弈得知她和父母過得都好時,松了一口氣,王玄逸忙問:“你沒有失憶嗎?為何他們都叫你明弈公子,芊芊呢?芊芊為什麼叫你哥哥?”
明弈聽王玄逸的聲音越來越大,連忙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小聲一點,王玄逸這才點點頭,但還是急切地希望明弈趕緊回答自己。
“我沒有完全失憶,但有很多事情不記得了,至于芊芊,她是宋安之安排到我身邊的,當時我醒來,發現自己看不見了,宋安之以為我完全失憶了,就告訴我說我叫明弈,芊芊是我的妹妹,但我悄悄捏過她的手腕,她手上并沒有你的那道疤,我也不能聲張,就一直瞞下來了。”
說到傷疤時,王玄逸一愣,探了探自己的手腕——果不其然,左手腕上有一處淺淺凹下去的傷痕。
“和你一同而來的那人是你的夫君麼?”明弈似乎是被兄妹重逢的喜悅沖昏了頭腦,竟然在這裡拉着王玄逸話起了家常。
王玄逸本來想告訴明弈秦申生的身份,剛要開口時卻察覺到了不妥,點了點頭,道:“是。當年我被賊人丢到了荒郊野外,若不是他救了我,我恐怕早就屍首異處。”
“你腹中胎兒如何?”明弈點點頭,又問。
王玄逸不由得失笑:怎麼像個絮絮叨叨的母親似的,但王玄逸還是道:“我沒懷孩子,隻是為了跟着我相公來,情急之下才扯了這麼一個謊。”
明弈歎了一口氣,輕聲道:“也罷,隻不過來這裡容易,出這裡難,我當年試着跑過很多回,最後被宋安之折斷了腿,若不是我與郎中交好,恐怕此生都不能走路了。”
說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膝蓋,歎了一口氣。
“是宋安之折斷了你的腿?”王玄逸問道。
“是。”明弈點點頭,“也幸好我被帶到這裡來的那段時日他正忙着和誰籌劃些什麼,才沒怎麼管我,否則我假裝斷腿這件事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
王玄逸颔首,忽然想起了什麼:“哥,你有沒有聽說陳天明這個人?”
聽到“陳天明”三字,明弈臉色一變:“你怎麼知道這個人的?”
王玄逸回道:“他與我一同在朝廷幹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我自然知道。你也知道陳天明?”
“陳天明在朝廷幹事?”明弈臉上的疑惑越來越重。
“嗯。”王玄逸點點頭,“怎麼了嗎?”
明弈沉吟半晌,才開口:“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他叫陳天明,是通過多方面打聽才知道了他的姓名,他基本每一旬就會來一次,我先前也隻是跟他打過幾次照面。”
“那他下次來是什麼時候?”王玄逸急忙問。
“應該是三日後。”明弈道。
王玄逸深吸一口氣——如果陳天明到了這個地方,看見了秦申生和自己,那肯定就瞞不住了,留給他們的時間隻有三天。
見王玄逸遲遲沒有回應,明弈歎了一口氣:“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在這裡隻要不忤逆宋安之就還好,你也早些休息吧。”
話罷,他起身,離開了。
夜色仿佛更濃了,王玄逸又躺了下去,翻來覆去地想方才明弈說的話,突然,她渾身一涼。
她方才一時疏忽,竟然說出了自己在朝廷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