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陳砂一把揪起鄧歆,鄧歆感覺後腦勺一股強大的推力,随即臉頰一痛,他被陳砂摁在了牆上。陳砂的聲音因為氣憤而有些顫抖:“我能讓你死,我也能讓你生不如死,你以為活着就能好過了嗎?”
說完,一記狠鞭抽在鄧歆背上,鄧歆感覺背後一涼,那鞭子上帶有倒刺,劃破了鄧歆的衣服,落鞭之處血肉模糊。
鄧歆顫抖了一下,一股倔強卻讓他咬碎牙也不叫喊出來,他的倔強更是讓陳砂火冒三丈,鞭子一道一道落在鄧歆身上,鄧歆硬是一聲都不叫喊,十幾鞭下來,鄧歆已經意識模糊,快要昏倒之際,被陳砂潑了一頭冷水,水順着鄧歆的脊背流下,刺激得傷口火燒一般地疼痛,鄧歆清醒過來。
陳砂松開鄧歆,鄧歆脫了力,好不容易才扶着牆站穩。
陳砂喘着粗氣,質問鄧歆:“你知不知道沈行這幾天做什麼去了?”
鄧歆不回答。
陳砂又問了一遍,這次語氣明顯更加兇狠,鄧歆冷笑一聲:“你自己的部下你看不住,反倒來問我這個俘虜?”
話罷,死死瞪着陳砂,陳砂刹那間丢失了所有的耐心,抓過鄧歆,扯着鄧歆的頭發就往牆上撞,鄧歆沒有掙紮,他突然想,“就這樣吧,萬一死了能回去呢。”
但是鄧歆沒有如願以償,在撞到第三下時,突然耳邊傳來一陣風聲,随即陳砂松開了他,鄧歆也被一人拉進懷抱,鄧歆睜開眼,迷迷糊糊地想看清來人。
好像是沈行,又好像不是……
“鄧公子?”抱着他的那人喚了一聲,鄧歆清醒過來,是柳晚照。而此刻,地牢内,沈行正和陳砂扭打在一起。
當時抓住陳砂手腕後,柳晚照拉開了鄧歆,見柳晚照已經護着了鄧歆,沈行猛地把陳砂踹到牆邊,陳砂正在氣頭上,和沈行扭打在一起。鄧歆有些驚訝地看着沈行,此時沈行出招次次下了死手,幾乎沒留給陳砂任何餘地。劍光一閃,沈行拔劍将陳砂抵在牆邊,與他剛剛出招的狠辣不同,沈行的語氣很平靜:
“我才出城多久,你就把主意打到鄧歆身上去了?”
陳砂垂眸看着劍,朝沈行冷笑一聲:“怎麼,你不想用我的兵權了?”
“那你呢,不想要我給你那扒拉不出幾個好字的腦袋出主意了?”沈行沒有放下劍,反而更加壓向陳砂,陳砂的脖子已經被劍刃壓下一道紅痕。
見陳砂沒回答,沈行看向陳砂眼底:“我警告你,别再打他的注意,沒了你我能帶着鄧歆和柳晚照離開,而陳将軍沒了我,那就隻能等着樊林來砍下你的腦袋。”
話罷,收起劍,瞪了一眼陳砂,轉身朝鄧歆和柳晚照走去。
鄧歆想硬撐着站起,可當柳晚照松手那一刹,鄧歆就倒了下去,沈行匆忙抱住鄧歆,此刻他才注意到鄧歆身上的傷口是多麼慘不忍睹。
“沈公子,要不然還是我來吧?”柳晚照有些焦急。
“無妨,我帶他回去就是,你去備好藥。”沈行搖了搖頭。
出了地牢後,沈行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鄧歆背回去。
他聽見鄧歆在他背上呢喃,“我要回去。”
沈行怔了怔,低聲道,“好,我們回去。”
那天風雪并不大,但沈行依然把自己的外袍披在了鄧歆身上,蓋住了鮮血淋漓的傷痕,在外人看來,沈行的姿勢似乎很滑稽,像是馱着一個巨大的包袱,但是沈行并沒有在意周遭人異樣的目光。
他在心底輕輕回應着,“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