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雙雲是如今的太子，是未來的天子。他将會有自己的太子妃，會有自己的侍妾，未來會有自己的皇後，會有自己的妃嫔，他可能會娶很多個女人，但是絕對不會有她瑚繡。

“梅嫔”和“太子”的名号，就像一道詛咒，生生橫亘在兩人中間。

瑚繡想着，不知為何，眼睛酸酸的。

啪嗒一聲，樊雙雲放下了筆。

他擡眸，看向瑚繡：“我其實很想對你說句話。”

瑚繡睜大了眼睛，她有些期待樊雙雲的話，卻同時，也有些害怕樊雙雲說出他心裡想的那句話。

樊雙雲收回目光，把批完的折子整理好，瑚繡注意到了他的手有一些顫抖。

待收拾好後，樊雙雲擡眸，輕聲道：“有時候我會想，如果你不是父皇的妃子該多好。”

這句話并不是瑚繡心裡想的那句話，卻比那句話更要讓瑚繡崩潰。

樊雙雲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可是如果你不是父皇的妃子，我也沒有可能遇見你。”

瑚繡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勉強地笑道：“瞎說什麼呢。”

聞言，樊雙雲默了默，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不是父皇的妃子，你會不會……”

他說到一半，卻閉上了嘴。

他注意到瑚繡已經落淚。

他慌忙起身，用手帕為瑚繡擦去眼淚，門口的侍衛似乎想要開門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卻被樊雙雲喝止。

瑚繡注意到，這麼短的時間内，樊雙雲竟然長了這麼高，如今，已經明顯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了。

樊雙雲本想要抱住瑚繡，卻停了手。

他知道，哪怕他那句話沒說完，瑚繡也知道了自己的意思。

瑚繡擦去淚，緩了緩神，擡眸看向樊雙雲，哽咽着：“可是哪有什麼如果啊？”

樊雙雲心底一驚，随即目光黯淡了些許。

瑚繡收拾起食盒，她也很慌張，以至于碰倒了折子，樊雙雲雖然反應極快，卻也沒有阻擋住大廈之傾頹，奏折嘩啦啦倒了一地，瑚繡深吸一口氣，她強忍住淚水慢慢拾起折子，起身時卻被桌子擋了一下，剛剛收拾好的奏折又散落一地。

她徹底崩潰了。

落淚，哽咽，哭泣。

她後悔樊林召她進宮之時她沒有斷然拒絕，她後悔來到了這個世界，她後悔遇見了樊雙雲，她後悔自己沒有在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立馬劃清界限，及時止損。

她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突然，她被人用力拉入懷中。

樊雙雲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别哭了。”

瑚繡沒有掙脫，她伏在樊雙雲的肩上，任憑淚水打濕了樊雙雲的肩膀。

她聽見樊雙雲輕聲道：

“沒有如果就沒有吧，如今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