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胡軒的心開始劇烈跳動起來,他甚至有些害怕唐黎會聽見他的心跳聲。
“什麼?”胡軒咽了口唾沫,輕聲道。
透過唐黎的眼睛,胡軒看見了自己的身影。唐黎的目光很複雜,糾纏着許多的情緒,似乎有什麼要宣洩而出,唐黎幾度張口欲言,有一瞬都要發出聲音了,可是卻又閉上了嘴。
胡軒有些疑惑地看向唐黎。
刹那間唐黎的目光恢複平靜。
唐黎說:“沒什麼,快睡吧。”
話罷,他把自己的被子給胡軒:“你蓋的那個毯子太薄了。”
胡軒有些猶豫:“那你呢?”
唐黎搖了搖頭:“沒事,我冷慣了,而且我還有鬥篷呢。”
話罷,唐黎便躺下了,胡軒翻了個身,背對唐黎。
待背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後,胡軒終于抑制不住了,他喘着氣,感覺心口難受得慌,卻又不是疼。胡軒分不清這到底是自己的感情還是真正的胡軒的感情,每當唐黎展現出對胡軒的好時,自己的心口都會堵得慌。
今天更甚,胡軒一邊在心底痛罵着這副破身體,又無法抑制地流着淚,胡軒都快要抓狂了,自從重見唐黎,最痛苦的就是像現在這樣明明一點都不想哭卻又不停落淚的時刻。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啊?
難不成真正的胡軒喜歡唐黎?要是真的喜歡為什麼自己卻沒有這一方面的記憶?雖然在之前,胡軒性子沉默寡言,但是在唐黎面前胡軒一直都不吝惜自己的感情,他倆要是真有什麼,也應該早就成了啊,總不至于拖到現在,讓“她”來完成吧?
胡軒感覺異常的煩躁,他胡亂抹去淚,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從九九乘法表背到圓錐曲線二手結論,從床前明月光背到陳情表,從圓周運動公式背到折射定律,從氫氦锂铍硼背到陰正陽負陰陽互補,從細胞膜的功能背到能量流動和物質循環的關系。
“複合函數求導法則……外層求導乘以内層求導……”胡軒都快崩潰了。
他越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口的異樣就越嚴重。
“洛必達法則……洛必達……”
正當胡軒一邊抹淚一邊癫狂地背書時,他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背後傳來一聲唐黎的輕喚:
“阿軒,你在哭麼?”
尉洺竹望着遠處越來越接近那一小撮人,便知道是王玄逸帶人來了。
待王玄逸在尉洺竹面前站定,尉洺竹匆忙問為什麼皇上突然改變了行軍路線,王玄逸道:“皇上認為我們分兩隊人就夠了。”
“京城有人守着麼?”
“護國公領兵守着京城,現在他的兩個女兒都在宮内,他肯定也會上心。”王玄逸回道。他知道尉洺竹是擔心鶴湘。
正當尉洺竹幫忙把王玄逸的東西卸下來時,一隻信鴿飛來,尉洺竹認出了這是樊林的信鴿,匆忙解下信展開,隻讀了幾行,刹那間面上陰雲盡掃,匆忙道:“鄧歆回信了。”
“回信?!”王玄逸有些驚訝,匆忙拿過信看了起來。
這次信鴿傳來的是兩封信,一封是樊林的,樊林在信中寫道,鄧歆說他在青郭城,和沈行以及一個叫做柳晚照的女子待在一起,同時陳砂和沈行很不對付,可以試着從沈行和陳砂的關系入手,思考怎麼滅掉陳砂。王玄逸匆忙展開另一封信,果不其然是鄧歆的,鄧歆在信裡告知了陳砂的行軍路線。
王玄逸把鄧歆的信遞給尉洺竹,尉洺竹接過,仔細讀了一會兒,大概明白了鄧歆的意思,匆忙展開地圖,提筆做下幾個标記,果不其然,如果按照鄧歆提供的信息,唐黎為什麼會突然遭遇敵軍也就說得通了。
“既然現在鄧歆和陳砂他們待在一起,我們就能夠在滅掉叛軍的同時,救回鄧歆。”尉洺竹收起地圖。
王玄逸看向尉洺竹,卻發現他的目光堅毅得讓他都有些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