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鄧歆醒來時,突然見到窗棂上有一隻鴿子,不知怎麼的,鄧歆的心狂跳起來,他匆忙開窗,鴿子便進了屋。
他注意到鴿子的腿上捆着一封信,鄧歆匆忙解下信展開。
信上寥寥四字,可鄧歆卻突然落下淚來。
信上寫着:“鄧歆安否?”
那是樊林的字,或者說是範琳的字,信的末尾,還有印章。
是國印。
他匆忙扯過一張紙,提筆寫下他昨夜從沈行處得下的陳砂的行軍路線,他不得不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欣喜,盡量使用簡短的語句描述出來。
寫時,鄧歆額間一直冒出冷汗,他生怕沈行或者是柳晚照突然來了,發現了信鴿的存在。
待放飛信鴿,鄧歆長舒一口氣。
他倚着窗,思緒萬千。看來到了這裡也不完全是壞事,放在先前,柳晚照和沈行把他盯得那樣緊,樊林的信鴿怎麼有可能飛得進來?如今除了盯着自己以外,陳砂給柳晚照和沈行還派了别的任務,他倆忙起來時自然顧不得鄧歆,也正因為這樣自己才有機會和樊林交流。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敲門聲拉回了鄧歆的思緒,他有些緊張:
“誰?”
“鄧公子,是我,柳晚照。”
鄧歆開了門,柳晚照提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鄧歆合上門,柳晚照把食盒裡的食物擺在桌上,道:“沈公子讓我給你煮一些粥,說你身子弱。”
“……嗯。”鄧歆明顯還有些後怕。他有些擔心柳晚照看一些痕迹來,突然,他發現自己并沒有把硯台收起來,筆上還沾着墨。
柳晚照的目光落在了筆上,鄧歆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急促起來,所幸,柳晚照隻是笑了笑:“鄧公子好雅興啊。”
“什麼雅興,隻是早上醒早了沒有事做,就随便畫了會兒畫。”
鄧歆随便編了個借口,話罷便上前給柳晚照幫忙,柳晚照聽後笑了,“鄧公子還會畫畫啊。”
見柳晚照盛了兩碗粥,鄧歆有些疑惑,但是還是沒有多言,沒想到柳晚照也坐了下來,端起一碗粥喝了起來,在先前,柳晚照都是送完飯就走,估摸着鄧歆吃得差不多了又把碗筷收走。
鄧歆有些不自在,但是柳晚照好像并不在意。
柳晚照吃得很快,鄧歆都有些擔心她會不會燙到,但是柳晚照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用手帕擦了擦嘴,目光便落在那根毛筆上,鄧歆見了,想着說話緩解下尴尬,便道:
“晚照姑娘,你和沈行是怎麼認識的?”
柳晚照收回目光,道:“我記不大清了,大概是八年前吧,那時候沈公子年紀也不大,大概隻有十五歲的樣子,我當時被村裡的一個惡霸看上,幾乎都要被強拉去做他的妾,沈公子救下了我,我害怕回到村裡會被報複,就求沈公子帶我走,沈公子一開始很不願意,但是我死纏爛打,他受不了了,便教了我幾招,沒想到我學得很快,他便同意了讓我和他一起走。”
“那沈行是怎樣和陳砂勾……和陳砂混在一起的?”
“這個我不大清楚,有一天沈公子回來,就說要帶我去個地方,我便跟他走了,後來我才知道,沈公子是去見陳砂,從此我見沈公子的時間就少了許多。”
聽着柳晚照的話,鄧歆總感覺柳晚照談起沈行的時候隻當沈行是個救命恩人,但是他倆互相陪伴了八年,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嗎。鄧歆問:
“晚照姑娘,你對沈行沒有一點……感情麼?”
聽了鄧歆的話,柳晚照笑了起來:“為什麼非得要感情呢?沈公子隻是我的救命恩人,然後和我互相陪伴了八年而已,難道非要是一對才算是搭檔嗎?”
聞言,鄧歆一怔。
柳晚照繼續道:“我如今的生活是沈公子給的,這條命幾乎算是我從他手上借過來的,如果哪天沈公子需要我這條命,我便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