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這準備挺充分啊。”鄧歆垂眸看着衣服,不由得嗤笑。
“少廢話。”沈行皺了皺眉。
鄧歆無語,隻好把外袍換下來。
“你要把我帶去哪裡?”鄧歆問。
“到了就知道了。”沈行掀起簾子,朝窗外望了一會兒,“還有一會兒,你要實在無聊,不如睡一覺。”
鄧歆冷笑一聲:“你們也不敢對我太過分。萬一我沒挺過去,交代在那裡了,你也就一命嗚呼了。你說的那個陳砂應該很看重你吧?他不敢拿我來打賭。”
話罷,鄧歆就合衣睡下了。沈行久久看着鄧歆,目光似乎有所松動。
馬車依然辘辘行着,在雪地上留下幾道清晰的車轍。
“醒醒。”不知過了多久,沈行推了一把鄧歆,示意他下車。
鄧歆揉了揉眼睛,拖着疲憊的身子不情不願地随着沈行下了車,下車時,鄧歆注意到不遠處有個紅衣女子,似乎是在等他們。
“去她那兒。”沈行推了一把鄧歆,鄧歆回眸看向沈行:
“那你呢?”
“馬上過來,别回頭看。”沈行催促着。
鄧歆無奈,隻好朝那個紅衣女子走去,走到半路,鄧歆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回頭看一眼,回眸那一瞬間,他就看見沈行一把把車夫拽下馬,刀光一閃,鮮血噴濺,給被白雪披上一層紅紗,那種紅,與不遠處的女子的衣裙顔色一樣。
鄧歆一愣,在鄧府見到的可怖場景又湧上心口,他忽然感覺胃中一片翻滾,彎下腰的那一瞬,他猛地嘔了出來,痛苦得幾乎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沈行注意到了鄧歆的異樣,快步上前,語氣帶着責備:“都說了,别回頭。”說着,從水囊倒出水來讓鄧歆漱了口。
他拽着面色蒼白的鄧歆走向那個紅衣女子,紅衣女子也朝他們迎來:
“沈公子,你可算回來了。”紅衣女子很是歡喜。
鄧歆擡眸打量了一下她,出乎鄧歆意料,紅衣女子眉眼溫柔,完全不像是會和沈行打交道的人。
“你好生照看着謹……鄧歆。”沈行不經意地說着,可說到“謹言”兩字時還是頓了頓。
“是。”紅衣女子點了點頭,随後看向鄧歆,溫柔一笑,“我叫柳晚照,鄧公子叫我晚照就好。”
鄧歆強撐着點點頭,柳晚照察覺到了他的不适,便招呼着沈行和鄧歆回屋,鄧歆皺着眉瞧了一陣,果不其然,不遠處有一座小小的宅院。
屋内的爐子燒着炭,鄧歆一進屋就感覺十分的暖和,沈行放下劍,指了指一間房:
“你以後就睡那一間房。”
鄧歆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總共就隻有兩間卧房,便随口問了一句:“你和柳姑娘……晚照是夫妻?”
沈行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你從哪兒得來的這個結論?”
“總共就兩間房,我睡一間,你倆共用一間?”
“你倒想得出來。我倆一間,她一間,你萬一晚上跑了怎麼辦?凍死在外面了,晚照還得給我倆收屍。”沈行冷笑一聲,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