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掙脫開,結果唐黎卻越捏越緊,胡軒隻覺得骨頭都要被他攥斷了。
見狀,鄧歆和王玄逸急忙上前勸阻:“這可是皇宮!有什麼事是在宮外解決不了的,可别在這裡讓大家看了笑話!要是皇上怪罪下來,我們都不好受。”
但是唐黎不管,他皺着眉質問胡軒:“手臂上那道疤,難道不作數了?”
話罷,他不由分說地挽起胡軒的袖子,胡軒看到自己的右手臂上的那一道長長的疤,又有些錯愕地看向唐黎,唐黎的左手臂上,有着一條一模一樣的疤,蜿蜒似蛇。
見狀,鄧歆和王玄逸瞪大了眼睛:這什麼展開啊?
胡軒也愣住了,他也沒見過這種陣仗啊,但他還是奮力掙脫開了,故作鎮定地整理着袖子,胡軒擡眸望一眼唐黎,隻見唐黎目光有些晦暗,被結結實實吓了個汗毛倒豎。
“當日你和我約定——”唐黎緩緩開口。
“——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而今五年了,你我都需要考慮自己的将來。”胡軒腦子飛速運轉,打斷了唐黎的話,按目前的故事發展,這個唐黎很有可能是真正的胡軒給“她”留下的一個麻煩。沒有如願以償當上皇帝就算了,還得解決這麼個破事!
聞言,唐黎語氣陡然轉冷:“這麼說,仲磬是打算就此度過一生?又或者說,已經打算婚娶了?”
聽到他這句話,三人都愣了,王玄逸和鄧歆面面相觑,都搞不懂狀況。
胡軒幹咳一聲,心底盤算着:他要是點頭了肯定會出事!
于是胡軒很識時務地搖了搖頭:“沒有,隻不過正在考慮。你我都不是小孩了,當年那種幼稚的約定自然也不用當真。況且,我也希望安安穩穩過完普通的一生。”
沒想到唐黎輕聲道:“安安穩穩?你知道這個詞對于你我來說有多奢侈嗎?”
這人怎麼這麼矯情?胡軒腹诽,但還是道:“隻要我願意,我就能安安穩穩。”
“你想安安穩穩,可有人蠢蠢欲動。”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胡軒再也憋不下去,話罷,胡軒就拉着一臉八卦的王玄逸和鄧歆走了。
回府路上,王玄逸不停問着胡軒唐黎的事,并且提醒胡軒說唐黎好像有些不太對勁,讓胡軒小心點,别到時候出事了。
閱文無數的胡軒自然知道這種設定的人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情,隻好點點頭,回到府中,卻發現旁邊的空宅已經挂上了“唐府”的牌匾,幾十個小厮正往裡面搬着東西。
胡軒的右眼皮開始跳了。
不出意外,他以後的日子可能會有點意思了。
當日晚,胡軒做了個噩夢,夢見血流成河,夢見他和樊林、唐黎鮮血淋漓,從皇宮前殿殺進正殿,親手結果了樊林的兄弟姐妹,樊林渾身鮮血,一步一步朝龍椅走去,哪怕是夢,胡軒都感覺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他滿頭大汗,在夢裡一直強迫着自己醒來,卻毫無辦法,無論他怎樣努力,還是有迎面而來的血浪撲得他暈頭轉向。
忽然,他聽見一陣悠揚的笛聲,清逸的樂音驅散了夢魇。
胡軒漸漸平靜下來。
笛聲還在繼續。
“你回去好生照看着你家大人吧。”唐黎瞥了一眼一旁的丫鬟。
半個時辰前,丫鬟察覺到了胡軒的異樣,想叫醒胡軒,可無論怎樣,都無法将胡軒從夢中喚醒,沒辦法,她聽說唐将軍的笛聲可以靜心,隻好叩響了唐府的門。
聽見胡軒的異樣,唐黎取出玉笛,躍上屋頂,乘着那一方月光緩緩吹響。
清冷的月華給笛音度上一層銀白的色彩。
那丫鬟回去了,唐黎停了停,卻又吹響另一首曲子。
那一夜胡軒睡得極其安穩。
他記得,整夜似乎都有人吹笛子。
真不怕擾民。胡軒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