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航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接着開口:“李敏加上我聯系後就開始想要你的”
“要推給他嗎?”
“他要幹啥?不加。”
牧禹煩躁的看了吧台裡面的張家一眼,其實是他不知道該往哪裡看。
“不是說要教我什麼玩意嗎?”
“噢對,你來。”陳航往吧台那邊走過去,“教你調酒,要學嗎?”張家擡起眼看了這倆人一眼,然後站起身說道:“你還會調?你一百年不來一次的喲。”
陳航翻了個白眼,“咋?你要教?”張家趕忙搖搖頭,“快得了,你們倆玩吧,我走咯。”
牧禹抿了抿嘴,走到吧台對面,“最常點的一般都是什麼?”
“啊…應該或許是雞尾酒吧?“
陳航确實不怎麼來這家酒吧,一般都是張家代開。
“你這個老闆當的還真是稱職。”
“你懂什麼?我就是每天太多正事要辦顧不上這些。”陳航拿起後面酒櫃裡面的酒,“把吧台一定要會調酒嗎?張家會嗎?”
在另一邊卡座上坐着的張家擡起頭喊了一聲
“會啊”
陳航以同等音量回答他
“滾”
牧禹其實不是很想學,他一直在看陳航調酒的動作,至于說了什麼他沒聽進去,他奇怪的就是為什麼牧平國會突然讓自己回來,連牧憶都是一樣知道,甚至都買好了票。
牧禹看了看日曆,今天已經是2.9了,距離要回去那一天也就隻有一天左右了,他應該要多帶一個厚衣服回去,畢竟這個時間淮北可還是零下。
“你一直在發呆。”陳航将調好的酒推到他面前,“既然沒有興趣學,嘗一杯怎麼樣?”
牧禹抱歉的笑了笑,拿起那杯淡藍色的酒仰頭喝盡。
味道并不能算太好,畢竟牧禹很少喝,隻知道這杯下去他可能會醉。
“我酒量不好,這杯度數不高吧?”
陳航尴尬的笑了笑,“啊哈哈...你酒量不好啊。”
他往裡面加了快半瓶的白酒再加上雞尾酒本身的度數就不算低,牧禹能不醉就怪了,隻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主要是不知道牧禹酒量不好。
他趕忙出來攙扶着在吧台前搖搖晃晃的牧禹,說實話他知道這杯酒度數高,也不知道能讓人這麼快就醉啊。
“别碰我,我沒醉。”牧禹聲音出來的時候,陳航都驚了一下,明明他整個臉都紅的要命,說話卻一點不含糊,甚至跟沒有醉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過喝醉的人不都是愛說自己沒有醉嗎?陳航這麼一想也沒有問題,繼續想把牧禹往沙發那邊拽去,“陳航,松開。”
牧禹沒有動,其實他現在意識是清醒的,隻是似乎有點看不清東西,他當時也沒有想過陳航給他調的酒度數這麼大,所以想都沒想一口悶了。
“小魚魚,真沒醉?”陳航半信半疑的松開了手,牧禹走到沙發面前坐下去的時候,陳航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氣,“我去給你買解酒藥。”
沒等牧禹做出反應,陳航一個彈射起步就出去了,這個時候張家湊到他身邊,“真醉了啊?”牧禹搖搖頭閉上了眼睛,“就是頭有點暈,意識還是清醒的。”
張家笑了笑,然後也跟着閉上了眼睛,“你覺得陳航這人咋樣?”牧禹緩了好久才想起這句話的意思,“我覺得他很可愛。”
張家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笑了起來,等他笑夠喘過氣的時候才接着開口:“可愛啊?他從高中畢業之後我們這就再也沒有人這麼形容過他了。”
張家似乎是在等牧禹問出那句為什麼,但是牧禹半天也沒有說話,不得已張家自己開口補充起來:“因為他畢業那會把上高中嘲笑他的那群人都揍進醫院了,還是我媽去解決的呢。”
牧禹很快捕捉到了關鍵詞,“他媽媽不管他嗎?”張家頓了一下,“他媽媽應該是在很遠的地方工作。”
牧禹知道張家肯定了解點什麼關于陳航的事情,但是他沒辦法告訴自己,自己也沒有辦法去追問,畢竟連陳航都不願意告訴自己。
“你跟陳航一直在一起上學嗎?”
“對啊,他小時候一直住在我家,我媽媽就養着他和我。”
牧禹有點理解不過來,但是他還是禮貌的回應了一句,等到陳航回來的時候,張家已經去招待客人了,牧禹不知道在沙發上睡了多久。
“牧禹?”陳航不知道要不要叫醒他,他想先叫一聲牧禹的名字,要是牧禹能醒過來那就給他吃醒酒藥,要是醒不過來就隻能等他自然睡醒了。但是牧禹的睡眠一直都很沉,他要是睡着了一般不是那麼容易被叫醒。
“…行吧”陳航把藥放在沙發上,準備去幫一幫張家,現在天色不早了,晚一點人會很多,雖然讓季敏他們幾個去幫忙,但是幾個小屁孩也隻能做做打掃的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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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禹站在家門口,他似乎很久沒有回到這裡了,一切都是這麼陌生,猶豫了很久他最終還是推開了家門,一瞬間,他似乎從恍惚間回過神來,他看見了家裡圍坐的媽媽還有…牧雨。
他站在家門口不知道要不要進去,家裡熱鬧的氛圍冷卻下來,所有人都注視着他,“牧禹?你不是死了嗎?還有臉回來?”
“什麼?”他愣住了,正想向前的時候,母親一把沖上來狠狠把他推到在地。
“你為什麼要回來?說話啊!為什麼!都是因為你!都是你害死了你姐姐!你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牧禹驚愕着,他想掙脫開媽媽緊緊掐住他肩膀的手逃出去,可是沒有用,他麻木的沒有力氣,隻有一次次辯解着:“我沒有害死姐姐…媽媽…我沒有害死姐姐。”
“媽媽,我也是你的孩子啊。”
淚水漸漸模糊了眼前的景象,牧雨走過來輕輕摸着他的臉,她很小聲的告訴牧禹沒關系,就像在很多年前的夢裡一樣輕輕抱住自己,用她的身軀擋住牧平國的毆打。
牧禹想伸出手,但是他沒辦法,母親還在咆哮。無助和絕望要吞噬他的時候,牧禹流下的眼淚讓他重新回到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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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是夢嗎?牧禹擦拭掉眼角未流下的眼淚,他茫然的看着周圍的人漸漸多起來,甚至越來越吵鬧。牧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難受,他想吐。
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上二樓尋找衛生間的時候,一個人和他擦肩而過,味道好熟悉,但是牧禹沒有心情回頭去看這個人是誰,他跑進衛生間趴在洗手池全吐了出來,反胃惡心頭暈的感覺被清理的一幹二淨,他洗了把臉,終于清醒了不少。他緩了緩,才有時間去思考那個夢,一切都很真實,他甚至出了汗。在渾身止不住顫抖的時候他拼命握緊自己的手想冷靜下來,感受到的卻是夢中和母親一樣冰涼的觸感。牧禹不敢再去多想的時候,陳航跑了進來。
自己現在這樣應該很狼狽吧?牧禹看向鏡子中的自己,頭發還在滴水,剛剛洗臉的水浸到頭發上還沒有被牧禹注意。臉上是說不出的疲憊,眼眶下還一片潮紅。
“我聽張家說看你跑上來了,擔心你…”陳航走的近了一些,牧禹看起來太憔悴了,他後悔今天就不應該給他調那杯酒。
“我沒事。”牧禹開口說話的時候自己都吓了一跳,嗓子已經沙啞的不像話,他努力咳嗦了幾聲再一次開口依舊是這樣。
“…沒發燒吧?你的臉好紅。”陳航伸出手在牧禹額頭上摸了摸,随後立刻抽回手。
“你發燒了。”
牧禹似乎是有點驚訝,自己的抵抗力這麼差嗎?他也伸出手在額頭上試了試,似乎确實是很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