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子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談遠有些感動。
“嗯。我爺爺怎麼樣了?”
“我是聽我娘說的,我娘是猜的,你爺爺好像是病了要喝藥,熊家爺爺很上心呢!”
談遠心想,該寫信問一問。既然不能回去,也該寫信過問過問。
現在是奮鬥的時間,叙舊完了,都在房裡各自努力。
談遠在寫信,龔子傳忽然問他:“你說成鐘家為什麼要請我?我都快把成鐘忘了,真是奇怪?”
原來同窗是指成鐘?确實奇怪,都說相逢一笑泯恩仇,可成鐘和他爹都不像心胸寬闊的人。
“你沒問你娘?”
龔子傳哼了一聲:“快被她氣死了,還問她?她隻會乘機催我成親,好像我不想一樣。”
談遠道:“不會是看你有出息,想着讓你沾沾喜氣,别記他們家的仇吧?你看着像是大度的人。”
“我大度我活該?不對!遠哥兒,他們是沖你來的吧?我和你好,永甯誰不知道?你不親近他們,他們就想借着我親近你!”
龔子傳很笃定,談遠笑道:“有理。看來是我連累你了。”
“可不是嘛。你在給你家裡寫信?他們又瞞着你了?唉,我是不喜歡這樣,不過我兩次落水也都瞞着我媽。”
談遠有了不好的預感,落水是危及生命的,那爺爺…
對于這次的落水自救,龔子傳是很驕傲的,他其實靜不下心學習。翻了幾頁書,又找吳驕說話。
“吳兄,不是你這兩年有個坎嗎?我給你算一卦,看你能不能考上舉人?”
這麼重要的事,他不想算。于是煩躁道:“不要算,是好是壞,我都心不安。再說了,你算的也不準,說是大吉大利,結果差點淹死!”
龔子傳是覺得吳驕能考上才想幫他算的,聽了有點委屈,覺得他太認真。
“我已經算了,你可以中舉。回家那次我确實沒算準,但沒事,我多算幾次就好了。上次我問婚姻,它說我目前沒遇到過我的妻子,我多算幾次,就算我已經遇到了。”
吳驕更煩躁了:“不想跟你說這些,你學你的吧!誰信這個,都不準,害我難受這兩年,别讓我逮着他,我非打他一頓不可。”
“他算我不準,可算你準。而且,我以為你可以考上,卦象也是可以考上。你以為是好事,其實不好。本以為隻是應落榜,誰不落榜兩次,可是你中了,可見這個坎,可是真是生死坎。”龔子傳心裡有種感覺,就覺得吳驕會出事。
吳驕态度好了一點:“真有這個坎,那也沒辦法。”
“你的坎,大概是你爹帶來的。你問問他怎麼回事,勸他收手,也許能解?”談遠插話。
龔子傳雖點頭贊同,可心裡其實心情複雜。吳父大概是貪官了,他不想放過貪官。他看一眼遠哥兒,遠哥兒神情自若。
吳驕也拿出信來寫。談遠見龔子傳幫了人沒好報,心情不好,于是替他緩解。
“龔大哥,你這些天都沒遇見那個小姐了?要不你回鋪子再問問掌櫃的?”
龔子傳隻要想到那個女人就開心,“還是算了吧,我現在怎麼配得上她。她要是能看得上我這樣的,我還看不上她呢。”
談遠自己是官位第一,可龔子傳不是。他想,為什麼龔子傳喜歡她,卻不敢追求?
“現在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看上她,她看上你,都不重要,不如你先去了解她家?或許她和離了,正好配你。不然嫁給别人,你可怎麼辦?”
這一下子就把龔子傳說得焦慮了。他難受得不得了:“等院試後吧,也就一個月了。若中了秀才,我就去找她,若沒中,隻配一個人,也不去努力什麼。”
談遠搖搖頭,不說什麼了。
龔子傳兀自煩惱了半天,忽然感歎道:“我為什麼非要看上她啊?若是眼光低一些,十幾歲就成親了,哪裡會難受這麼多年。真想把它切了。”
龔子傳說完,看了看它,它在臍下三寸,他是真的想切!恨不能切!
雖然最後一句話龔子傳聲音很輕,但男人對這些很敏感,吳驕和曾叔平隻覺得□□一涼。
他們不能不情緒激動,一個驚問你怎麼會這麼想,一個問看上的是誰?
龔子傳撩起眼皮看了兩人一眼,“怎麼會這麼想?我幹嘛不這麼想!女人多好啊,這麼多年,我就沒看到幾個不好的女人。吳嫂子,曾嫂子都好。我大姐也好,師母也好,擡眼望去,遍地都是好女孩,我偏偏不夠喜歡,把自己弄成這樣。若是十六時就成親了,也沒什麼不好,我為什麼要這樣?我為什麼非要和别人不同?那麼多好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