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亦存了試探之心?
“衛璃師弟,你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我們是不是該去遇害的那些姑娘那裡看看?”
“嗯,我們需要将每一個遇害的少女情況了解清楚——唉!如果白師兄在就好了,畢竟他能安神定魂,亦能對話鬼神。”
蓦地聽到白師兄的三個字,衛璃不禁又想起記憶中那模糊的模樣——一身落拓青衫,手執青鬃長劍,垂眸而立,仿若那救世神邸,站在衛家村漫天火光之中。
“這麼說白師兄很厲害了?那為何掌門師兄不派他前來?”
丁惟承歎了口氣,說:“白師兄是這九州之中最有可能飛升成仙的修真者,掌門師兄向來愛中他,怎會将這樣雞毛蒜皮的雜事影響到白師兄的飛升大業。”
“謝師兄呢?”
“你說我們峰主啊?我們峰主雖出生在第一世族謝家,但自小爹不疼,唯一對他好的娘又死的早,峰主成年後便離開了謝家,獨自上了衡陽宗——”
彼時,謝安陽還是個稚氣未褪的少年,母親死後,他對謝家那一堆整天内鬥的宗室子弟簡直恨透了,但最恨的,還是他那一心隻裝得下大道的父親。
母親郁郁而終後,他便跋山涉水、風餐露宿了近半年,才終于顫顫巍巍的爬上了衡陽宗的山門,他也曾為拜入掌門蕭雲峥門下而屈膝下跪;亦為了修煉,在無數天之驕子中拼命“厮殺”出一條“血路”。
謝安陽并不是一個修煉天才,但是他的恨意和執念足夠深,因此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白宴舟成為白峰主隻用了短短二十年,而謝安陽在相同的路上卻足足摸爬滾打了一百載。
白宴舟雖是山門前的一棄嬰,但掌門師兄蕭雲峥幾乎是将他一把拉扯大,亦是對他寄予厚望;反觀謝安陽,雖是九州第一世族的嫡子,卻自小在沒有愛的隻有内鬥的家族中長大,謝家的每一個人都日日盼着他早死。
“那謝師兄豈不是很可憐……”
“峰主志存高遠,那是他選擇的路,他想要抗衡謝家的,必然要具備能與之匹敵的實力,謝家外表光鮮,但内裡其實已經如隔夜黃花,簡直爛透了……”
“惟承……?”
丁惟承甫一回頭,正好看到他故事中的主人公——謝峰主謝安陽。
“峰主,您怎麼在這裡呀?”丁惟承尴尬的撫着後腦勺,“呵呵呵”的打着哈哈,他不知,他剛剛對衛璃說的那番話謝安陽究竟聽到了多少。
“城中發生了多起剝皮事件,我去探了探情況。”
謝安陽瞥見衛璃曬紅的臉頰,又看了一臉心虛的丁惟承,無奈道:“還是回去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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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陽天一亮便出了城主府。
甫一出府,正巧碰到打更人像瘋了似的沖在主街上。
而那更人遇見謝安陽,便直挺挺的滑跪到了他面前。
隻見那可憐的老漢赤紅着一雙眼,鼻涕眼淚橫流,發型散亂,磕磕巴巴的将那夜裡的見聞逐一講給了謝安陽聽。
原來,三更過後,打更人便逐漸看到黑影提着長戟從自己眼前掠過,他本以為是睡意上頭出現了幻覺。
但四更後,便逐漸從各個方向傳來哭嚎聲;直至五更天後,他路過城門,習慣性的擡頭看那更替的日月,卻無意瞟見了一排簇新的燈籠。
聯想到這段日子以來的剝皮事件,于是,他忍着恐懼将守城士兵搖醒,接着便發生了開頭那一幕。
謝安陽聞言,很快便将城中出事之處逐一排查,竟都得到同一個答案:“鬼影剝皮。”
這一次,竟都有目擊證人親眼看到了鬼影控制了少女,命令其拿起尖刀,将自己的皮一寸寸剝下,此中過程,少女如同提線木偶一般,竟好似沒有痛覺。
這些目擊證人中,現下有一半人已被吓瘋。
“這鬼影太嚣張了,他明明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丁惟承恨恨道。
“但無論他如何挑釁,我們都應将這種行為及時遏制,焚骨城禁不起更多傷亡了。”
謝安陽說罷,擡眼看向衛璃。
“衛璃師弟,我想請你幫個忙!”
衛璃不解,竟有什麼忙是他能幫的上的?
“謝師兄請說,我盡力配合。”
隻見謝安陽眉心緊蹙,似是極難開口。
“那些被剝皮的人,均是陰年陰月所生之人,而你八字比他們還重陰。”
“因此,我希望你能幫我将那鬼影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