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慌地無法自控,卻還是帶着自虐般的心情去看信上的内容。
“憶柔,你一定恨透了我吧?我自己何嘗不是呢?可是,如果問我那天中午的事,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當我走向書房時,還記得,可當推開書房的門後,竟一切都模糊了,以至于連門都忘了關。在密室門口,在看到你的一刹那,我似乎清醒了一會兒,但接着什麼都記不得了。當我醒來時,我也吓呆了,我恨不得拿自己的頭往牆上撞,将自己碎屍萬段,可于事無補。
“憶柔,看着你傷心欲絕的樣子,我真得很心疼。我不該對你有這樣的感情,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是從知道你們不是我的女兒時開始的吧!你們的母親究竟跟誰生下了你們,我這個笨男人竟一無所知。直到五年前,我才知道我引以為豪的兩個女兒竟不是我的。可我又慶幸,因為我可以喜歡你了。但我更知道,就算你們不是我的親女兒,我有這種想法,也是會遭報應的。所以,我對你冷冰冰的,是想讓你怕我,這樣,你就不會天天在我面前出現,我也不會如此難過。可事與願違,越是這樣,越是想見你,沒有别的辦法,我隻有獨自一人在書房裡,默默地為你畫像。
“憶柔,所有這些,我本想讓它永遠成為秘密,可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看見你恐懼傷心的樣子,不得已隻能跟你吐露了。我希望你能開心,我真的很擔心你,很心疼你啊!”
落款是“水若寒”
憶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大口地喘着氣,心裡像炸了鍋。
“我跟思柔不是他的女兒,那我們的爹是誰?娘不會幹這種事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憶柔定了定神,她才想起先把這封信處理了。
她急忙跑到後面的洗刷間,将信燒了。等她出來時,整個人還輕飄飄的,仿佛做了場夢。她剛坐下,便響起了敲門聲。
憶柔忙定了定神,輕聲道:“進來!”
是夫人!她臉色不是很好,因為就在水若寒給月兒書時,她也正巧從前院進來。這是從未有過的,水若寒會親自拿書讓月兒給憶柔?他怎麼了?葉語青心中頓生疑惑。
月兒給憶柔放下書又下了樓,夫人便叫住了月兒,随意地問着大小姐這幾天的情況,月兒一一答着,最後,葉語青話鋒一轉,笑着問:“老爺這幾日對大小姐很關心啊?”
月兒開心地說:“夫人,是啊,老爺這段時間很關心大小姐,還不時地叮囑我,讓我照顧好大小姐呢!剛才又讓我給大小姐送書了,說别閑得慌。”
葉語青“哦”了一聲,又道:“我上去看看,你做你的事,不用跟着了。”
月兒應了一聲,便走了。
憶柔見母親來了,急忙起身問候。
葉語青笑問:“看什麼書啊?”
憶柔急忙答道:“随便看點,也沒什麼定樣的。”
夫人坐下後,随手拿了本書,看似不經意地笑着問:“是讓月兒上你爹那兒借的嗎?”
憶柔慌忙地答着:“是……是月兒給我送來的。”
葉語青笑着看向憶柔,卻發現憶柔的雙頰竟顯現了點點紅暈。
葉語青的臉突然變了,她冷冷地問:“怎麼?月兒沒告訴你,這是你爹親自為你選得嗎?”
憶柔慌亂地用手拈着衣角,卻不知如何回答。
葉語青看了看她,越發生氣起來。她突然又嗅到了什麼味,對,是燒了什麼東西。
葉語青站起來,在屋内轉了一圈,問:“憶柔,你燒了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大的味!”
憶柔吓得臉都變了色,她低着頭,低低地說:“沒,沒有……什麼都沒燒啊!”
“是嗎?這屋子裡的怪味是哪來的。這書是你爹送來的,是不是?”葉語青緊追着問。
憶柔吓得隻是搖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葉語青鐵青着臉,怒聲道:“憶柔,你擡起頭,看着我。我問你,是不是你爹給你送了書,書中藏有什麼東西,你看了後,又燒了?”
憶柔驚恐萬狀地擡起了頭,她從來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如此可怕,臉色鐵青,面目猙獰。她吓得又低下了頭,除了搖頭,她似乎什麼都忘了。
“自那天中午,你們爺倆都像變了個人。那天中午,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是你爹對你做了什麼,還是你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讓你看見了?告訴我!”
葉語青一直逼到了憶柔跟前,憶柔吓得“撲通”一聲跪下了,她哭着說:“娘,沒有,什麼都沒有。求求您,您不要再問了,好不好?”
葉語青滿臉怒氣,她幾乎吼了起來:“你們爺倆就合起來氣我吧!”
說完,一甩門出去了。
憶柔跪倒在地上哭了起來,一直哭到聽着月兒上樓的聲音,她才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