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青是被月兒的喊聲驚醒的，她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自言自語地道：“今天是怎麼了？怎麼睡得這麼沉？”

看着月兒闖進來，葉語青不高興地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月兒喘着氣說：“夫人，大小姐像是中了邪一樣，我怎麼叫她，她都不作聲，隻是一個勁地抖。”

葉語青急忙跟着月兒上了樓，一看憶柔的樣子，她就知道一定是受了驚吓。她一邊叫着“憶柔”，一邊去抓憶柔的手，可憶柔隻是雙手緊抓着被子，一個勁地抖。

葉語青問月兒：“今天中午，大小姐做什麼了？”

月兒吓得撲通一聲跪下了，哭着說：“夫人，你打死我吧，我今天中午睡過了頭。一覺醒來，沒看見大小姐，便去了後花園，結果大小姐在亭内的躺椅上睡了。我扶她進來，才一會兒的工夫，她就成這樣子了。”

“你把她喊醒時，她還沒成這個樣？”

“是的，夫人，大小姐什麼話也沒說，我把她扶到床上就出去了，剛到外面，就聽她在房内叫，我跑進來一看，就成這樣了。”月兒一邊哭一邊說。

葉語青歎口氣道：“你先起來！趕緊去找老孫。”

月兒一遛小跑地出去了。

老孫是水家集的名醫，跟水若寒年紀相仿，兩人自小一起長大，再加上旺财，鐵哥仨。水家集的人都叫他“孫神醫”，其實他單名一個“石”字，而水家人更親切地叫他“老孫”。

一會兒的工夫，老孫便來了。他跑到樓上，給憶柔把了把脈，葉語青問是怎麼回事。

老孫道：“受了驚吓，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或是遇見了什麼可怕的事！”

“這可真急死人，她不說話，可怎麼辦啊？”葉語青着急地問。

老孫道：“不用擔心，我開副安神藥，一會兒就行了。”

月兒擦着淚說：“孫神醫，您可救救大小姐啊！都是我不好，我沒照看好她，才讓她這個樣子的。她要是好不了，我可怎麼辦啊！”

“傻丫頭，你家大小姐隻是受了驚吓，怎麼會不好呢？喝了我開的藥，睡上一覺，醒來後保準什麼事都沒了。”

夫人讓人跟着老孫去取了藥，給憶柔喝下。一會兒，憶柔便睡了。

葉語青歎着氣問：“月兒，看見老爺了嗎？”

“沒有，大概在前院吧！”

“唉！”夫人又歎了口氣，“看好大小姐，待她醒來，去叫我。”

月兒連聲答應着。

約模過了一個時辰，憶柔醒了。她兩眼失神地盯着帷帳，眼裡又不受控制地流出了淚。

月兒悄聲進來，一看憶柔醒了，高興地叫着：“大小姐，你可醒了，把我吓死了，到底怎麼了啊？究竟看到什麼東西了啊？”

憶柔搖搖頭，沒作聲。正在這時，夫人進來了，月兒急忙給夫人搬椅子。

憶柔輕輕叫了聲“娘”。

葉語青坐下後問：“憶柔，今天中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跟娘說說！”

憶柔緊緊地咬着嘴唇，眼中含滿熱淚，但她還是搖了搖頭說：“娘，沒什麼，我做了個惡夢！”

“做了個惡夢？至于吓成這樣嗎？難道你還有什麼事瞞着娘不成？”

葉語青追問，可不管她再怎麼問，憶柔卻閉口不說了。

葉語青沒問出個所以然，便站起來歎口氣道：“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她一邊走，一邊心中不滿，從小最聽話的憶柔，她本以為自己說什麼，憶柔都會毫不含糊地做，結果從阿龍的事，再到今天的事，她才發現，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憶柔，内心深處似乎不像她的外表那般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