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死得太快,這些事都沒有完全的安排好,袁買還能去哪,年幼無助。
“嗯。”張角道,“我已經讓人把他帶過來的。”
袁家是有家仆的,其中有一位家仆姓金,到了年紀後就做了輕松的活,袁紹死前讓她回去養老,還給了一大筆的錢财。
袁譚和袁尚争奪家業時,這位家仆回了袁府一段時間,在此之後,杳無音信。
在袁尚大敗曹操逃亡後,據聞袁買也跟随一起,可後來也是杳無音信,似乎是死在了逃亡當中。
事實并非如此,而是家仆帶着小公子隐姓埋名。
金娘是中年得子,那孩子和袁買年歲相仿,又因為生下來有體虛之症,少出于人前,周圍鄰居很少知道,更别說懷疑。
袁尚是真的以為自己的弟弟已經死了,白錦在夜裡見了他最後一面,男人躺在床榻上,身體虛弱至極,一見人卻又撐着面子。
他是個脾氣壞的,聽白錦提到這個幼弟是不是死了,張口就是罵人,不見大家公子的沉穩,或許也是已經這個時候了,沒必要。
僞裝是人無師自通的天賦技能,可在情感洶湧的時候,也是無法抑制的。
袁尚對這個弟弟,應該是有感情的。
他仿佛想到了在逃亡中死亡的幼弟,眼底的動容和懊悔無法掩飾,他在難過,這樣的難過在他色厲内荏中看不出,而是如煙般籠罩着,你看不見,但感受得出來。
意識消散之前,袁尚對她說:“幫我給袁買立塊碑吧,他才七歲,如果沒有亂世,他也能好好長大。”
“那你呢?”白錦問。
“成王敗寇,我還不需要讓你來埋我。”
白錦還是給他收了屍,她這個人比較反骨,越不讓她做什麼,她越做什麼,親手殺的人親手埋,有始有終。
“你要現在見他嗎?”張角問。
“不用,讓他和大家一起熱鬧着。”白錦又問,“金娘呢?”
金娘的丈夫在一次做工中意外死亡,她一個人拉扯孩子長大,是個心性堅韌的。
“放心,已經一起請過來了。”
黃巾軍的人找上金娘的時候,對方很防備,也很聰明,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張角親自見了她,點明了情況,說清了利弊。
金娘知道自己現在是困獸之鬥,所以妥協了。
“金娘和徐夫人是一樣的人,見過她以後,我就知道神女會喜歡,也是可用的。”張角淺笑。
白錦也笑了笑:“謝謝。”
她有些感慨,外面的煙火開始綻放,歡呼歡笑聲層出不窮,太過美好絢麗,不像在亂世。
“我在找可用的人,但其實每個人都是可用的,端看怎麼用,怎麼選擇。我給他們機會,我希望大家都有可能。”白錦道,“張角,我不是個很好的人,但我希望看到與衆不同的、多姿多彩的人,花團錦簇,那才是最好的。”
亂世的絕望中,有一縷曙光,名叫機會。
華夏封建王朝裡,想要突破難上加難,而亂世是困難模式中的簡單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