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瞪了他一眼。

“怎麼着？你還想去八擡大轎接她？”

隊友覺得教練莫名其妙的。平時也兇，但沒像現在一樣帶火氣。

教練哼了一聲。

“她要是告訴了我多久回來，那就是請假，我還罰她？”

隊友識相不吱聲了。

不過沒多久，他突然肚子疼，在地上打滾。

“哎喲，我不行了不行了。”

教練站到他腳邊，朝他那望了眼，翻了個白眼。

“救不了了，叫家長來一趟吧。”

隊友連忙起身。

“能救能救，老毛病，教練，我去下醫院。”

不等教練回答，他一骨碌起來一溜煙跑了。

教練搖了搖頭。回頭對他們又開始厲色。

“繼續。”

衆人連忙埋頭死盯着自己的電腦屏幕，就差沒把眼珠子訂上面。

JICE眼見Niffen也正要舉手張口，教練先他一步提前打預防針。

“我看今天誰還要走，今天請假的我可兜不了你們，一律請家長。要是覺得懲罰還不夠，這次比賽就别出場了。”

他背着手緩緩圍着他們轉圈，時不時地氣勢極足地朝一群蠢蠢欲動的少年投去一兩個目光壓制住他們。

Niffen隻能默默歇了。

JICE趁着教練不在看自己的空檔給peach發消息。

發了十多條，但一天過去了，她就回了一句“我會回去的”，他再問其他的，就再也沒有回應。

JICE躺在床上舉着手機。

手機屏幕在手上亮了又滅，滅了又亮，手機依舊靜悄悄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這樣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他又夢見那一晚，手上全是鮮血，一大片一大片，順着手指一直往下滴。

一滴又一滴。

JICE猛地被驚醒，窗外漆黑一片。室内也黑壓壓的，喘不過氣，他忍着心髒極速跳動的痛意，伸手拍燈的開關。

他粗重地喘着氣，好一會才緩過來。

“師父，千萬讓peach不要出事啊。”

JICE被噩夢驚醒，怎麼樣也睡不着了，幹脆披上衣服去了訓練室。

他曾經見peach一個動作在所有不同地方不同場景一一試出來，寫上數據。

他這一個動作一個場景，還沒試到三分之的地方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頭一點一點的。

什麼時候砸到桌子上睡死過去都不知道。

他隻知道等他睜開眼的時候天才微微亮，安靜的訓練室隻有鍵盤不聽敲響的聲音。

鍵盤。

JICE猛地坐起來。

是peach！

peach跟他打招呼。

“早。”

JICE揉了揉眼睛。

“你回來了？”

peach知道他在說什麼，也知道他在怕什麼。

她敲擊完最後一個字，狠狠地打了個回車鍵，擡眸看他。

“我說過我會回來的。”

看JICE可能沒睡醒，人有點懵懵的，peach也沒多管，關了電腦，收拾了下桌面起身甩背包到肩後。

“一會鈴快響了，你趕緊回去睡了個回籠覺吧。”

她邊說邊打哈欠，“我也頂不住了，先走了。”

JICE甚至懷疑自己還在夢裡，但他訓練的時候看到對面的peach穩坐在座位，還對他說：“早上都說了讓你睡一會，怎麼現在還是這副傻樣。”他才明白，她回來了，并不是夢。

原本有些小小感動的JICE，突然什麼煽情都沒了，忍不住怼：“你有病吧。”

peach感覺莫名其妙，但沒太多糾結，很快就沉浸于訓練中。

比賽在即，他們的訓練強度更大了，再加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核心是peach，不僅peach壓力大，需要警防對面針對，作為peach隊友的他們壓力也更大，害怕跟不上peach，在對局掉鍊子。

他們經常忙到很晚，但每次都是peach最後一個才走。他們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幾點睡的覺。

她回來那天，教練把她叫走臭罵了一頓。

JICE在訓練室偷偷看他們，教練火冒三丈，嘴上噼裡啪啦，peach垂着頭，一句話不說。

JICE也在這時才意識到，其實peach在P隊并沒有得到多特别的待遇，從前他以為是教練偏心，現在想來其實是自己自從peach入隊後，對于這個極為有天賦的後輩的表現，他很受打擊，沒了以往的幹勁。

一天晚上，大家都入睡了，不知道從哪裡傳來很大動靜。

JICE被驚醒，門外隐隐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他起身開門，發現大家都和他一樣被吵醒出來看情況，此時一開門正好幾個人大眼瞪小眼。

他們來到大廳，見教練提溜着peach，peach求着教練請假。

聽他們的對話JICE明白了事情的經過，peach半夜想出去被教練逮個正着，正貓着身子，門都還沒挨到就燈光一亮衣領被提溜起來。

教練氣不打一處來。

“明天就要比賽了！還瞎跑！”

他被氣到腦袋痛，把人推回房間一扭鑰匙給她鎖了起來。

他把鑰匙順手抛給離得近的JICE，“看好她，她要上廁所才給她開門，她要是敢偏移軌道一步就扯開嗓子喊。”

他轉念一想，覺得不太可行，人都一溜煙跑了，JICE喊他也沒用，peach爆發力很強，她隻要一跑，自己根本趕不過來。

于是他索性自己坐到沙發守着。

對peach的拍門聲和請求聲充耳不聞。

JICE睡意全無，在大廳沙發看I隊上場的比賽視頻。

教練中途抵不住，不停的點頭，最後一下重重地砸下去才突然清醒。

他兩隻眼惺忪，視線有些模糊，等清醒了見JICE還在，拍了拍JICE：“嘿！什麼點了還不去睡覺。”

JICE看到關鍵處，眼睛都沒離開屏幕。

“嗯嗯，知道了，一會就去。”

教練被敷衍也沒發火，站起來等他。

“我去上個廁所還看見你在這裡明天跑二十圈。”

臨走，教練嘀咕的聲音一點都不小。

“一個個的都不省心。明天就是比賽，皇帝不急太監急，這都幾點還不睡。”

說着他扯着脖子對還沒滅燈的peach卧室喊：“你也給我趕緊睡！”

在教練終于走遠的時候，JICE歎了一口氣，抓着遙控器按下關機按鈕。

起身的時候他突然聽見peach叫他。

“JICE。”

JICE看過去，沒說話。

peach從室内拍了拍門。

“JICE，幫幫我，我必須出去一趟，我在比賽前一定趕到。”

JICE覺得他要是放人指定會被罵死。

peach此時還在拍門，叫他。

“JICE。”

JICE猶豫。

peach叫他。

“JICE。”

JICE沒轍了，一咬牙。

“不管了。”

掏出鑰匙給她開門。

peach立馬沖出來。

舌頭着火飛快甩下一句，“大恩不言謝兄弟。”就急匆匆沖出了最後的大門。

JICE還不在狀況。

而教練已經出現在他身後。

他手上挂着鑰匙，機械回頭，教練面無表情的臉赫然在目。

JICE吞了吞口水。

教練雙手交叉，蹙眉扭頭。

“你知道peach去幹什麼嗎？”

JICE不答。

教練接着恨鐵不成鋼說：“她去找那個女生，那個女生失蹤了，要是她不回來，你對整個隊伍負責？！”

JICE：“……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