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CE,聽說你很牛?”JICE正在和認識的主播在遊戲隊伍開麥聊天,姜蜜桃天真嚣張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JICE手腕動了動稍微移下一點壓着耳朵的厚重的耳機。
他轉頭看向姜蜜桃,沒有說話。
姜蜜桃臉上是星辰般的笑容,少女的身後閃耀着無數星光。
“是你叫他們别跟我訓練的?”
她沒有憤怒,隻是自信地笑着。
JICE不明白,在這樣的狀況之下,她為什麼還有心情笑。
“你應該知道如果你不能和我們磨合,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被趕出隊伍。”
高層管理并不懂電競,他們隻看結果,姜蜜桃的加入讓整個隊伍如同一盤散沙,更加不堪一擊。
他們下了最後通碟,本周日前,如果姜蜜桃還是沒有任何改變,不能适應隊伍,她會被踢出隊伍。即使教練和經紀人拿出數據為他們分析,可他們表示隻看結果。
姜蜜桃淡然地坐在他旁邊的椅子裡,她微微用力,椅子向左偏向他,白皙精緻的側臉打開撞入他的眼簾。
亮晶晶的眼眸自信從容。
她勾唇。
“所以呢?”
“趁着沒被趕之前滾!”他毫不客氣。
姜蜜桃不以為意。
“不呢?”
JICE“哼”了一聲,打算不再理她,反正她被趕出隊伍隻是早晚的事。
姜蜜桃支着腦袋悠哉悠哉看他,緩緩啟唇。
“聽說你有一隻祖宗?”
JICE猛地看向她,帶着強烈的敵意。
姜蜜桃捏起一隻死老鼠,視線漫不經心地從尾巴處移向他的臉,看他緊繃的臉。
“這些天是它的功勞?”
JICE不耐:“你不用擺出這副樣子吓唬人,你不配留在這裡。”
姜蜜桃猛地把老鼠按他臉上。
“你幼不幼稚。”
JICE整個人都懵了,完全石化,不論是因為姜蜜桃突然的怒意,還是臉上陌生的觸感。
JICE一甩腦袋,拍開姜蜜桃的手,了無生機的死老鼠被扔在地上,眼睛睜着泛着冷白的光。他站起來退後一步,“你!”
姜蜜桃躺回在電競椅裡,雙手環胸,雖然仰視着他,卻讓人感覺她神聖不可侵犯,她才是被仰視的那個。
“你什麼?”
JICE的氣憋了半天沒說出話,用手肘狂擦被碰過的臉蛋,最後氣急敗壞。
“你有病啊!”
姜蜜桃故作疑惑,道:“你把這些小東西扔我床裡,我還以為你喜歡呢?怎麼?不喜歡嗎?”
JICE看着她明知故問的笑容氣不打一出來,血氣方剛,手握成拳想要打人,但終究理智占上風。
當時的JICE18歲,他15歲從工廠打螺絲熬成職業選手,是P隊中年齡最大的選手,其他選手都尊他是老大哥,通常比較聽他的話。
“很想打我?但是怕被協會懲罰把你拉黑,讓你的所有一切化為烏有?”
JICE眼皮跳了跳,咬牙切齒。
“你别給臉不要臉。”
姜蜜桃身形一轉,打開遊戲界面。
“是男人就來比一場,别背後耍不入流的小手段。”
“你把這裡當什麼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姜蜜桃的馬尾一動,她冷淡地仰看向他,平靜的表情和JICE臉上的焦躁形成對比。
就像是天上的白雲事不關己地看着林中熊熊的烈火。
“我已經申請休學了,也完全遵守俱樂部的規則。”
見JICE不動,說:“來比一比?”
JICE還是不動。
姜蜜桃無奈,閉眼做出妥協:“以後你小祖宗的遛彎我包了。”
JICE瞬間微笑,獅子大開口:“早和晚。”
姜蜜桃:“你不要太過分啊。”
JICE微笑消失。
姜蜜桃:“好吧好吧。”
JICE喜開笑顔,拉開椅子坐下,手剛碰觸到鼠标,突然縮了回去。
“不行不行,我先去消個毒。”
姜蜜桃轉頭看JICE屁股着火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
那天之後JICE就接受peach了嗎?并沒有,他在被收買和為其他隊友站台之間反複橫跳,但不可否認,JICE沒那麼讨厭peach了。
他15歲被家長送去工廠打螺絲,在昏暗見不到頭的工廠生活裡,熱血破圈是他唯一的色彩,那個時候,他一下班就開始玩熱血破圈,最開始的時候很菜,經常被人罵,也遇到很菜的隊友,被強行甩鍋。
可他依舊被熱血破圈吸引,這些都沒有阻止熱血破圈成為他苦澀生活裡的唯一一抹甜。
後來他開始做直播,想要突破壓抑的黑暗去接觸一絲光明,可惜并天不遂願,這一兩年來他的直播一如當初,無人觀看,毫無起色。
很多工友都已放棄另謀出路,他也放棄。
可是上天會贈予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他的直播無人問津,卻在不知不覺間技術大大提升,在全國服排在靠前。
俱樂部發來郵箱,詢問他的年齡,如果年齡沒有超過16歲,他被邀請參加青訓,有機會參加熱血破圈次級賽,如果在次級賽中表現優異,有機會被熱血破圈宙國俱樂部的隊伍簽約,參加職業賽。
而恰好的是,他隻差一天就滿16歲。
連夜填上申請表,抓住了這次機會。
當審核通過的那一刻,他像在做一場夢,突然墜入雲端,頭上是澄澄的朝霞。
他一路披荊斬棘,獲得次級賽中的冠軍,最佳MVP。
P隊重金和他簽約,當時入隊時的隊友退役的退役,勸退的勸退,幾經輾轉隻剩他一個人。他成為了P隊的老牌選手。
17歲的JICE,是P隊的扛把子,不僅技術好,實戰經驗也豐富,有多次職業賽的經驗。
他爬到今天的位置,熬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已經數不清楚,他得之不易的機會,決不允許有人以随随便便的态度對待。
所以他對peach不滿,俱樂部的特殊化是對其他隊友的不尊重。
但後輩知錯能改也不是不能接受,更何況peach技術好,性格也讨人喜歡。真正成為她的隊友,就會發現她有女性常有的貼心溫柔,也有男性常有的殺伐果決。
電競世界不應該以性别判定一個人夠不夠打比賽,自始自終,P隊的所有人都贊同這一點。
後來發生了什麼,JICE的記憶一時之間模糊了,隻記得那一晚,他追上peach,問她能不能堅持到比賽結束。
她說:“我必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