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桃确定自己不認識眼前的人,“請問你是?”
“我叫李爾,是霍格的舍友。”
姜蜜桃扭身就要走,李爾想要伸手去拉,被她提前躲開了。
她的手放在胸前,一手摸着另一隻手的手腕,“有什麼事?”
“你真是peach?”李爾不太敢相信。
姜蜜桃沒有說話,她看得出來這人不是找她專門說這個的。
果然,李爾接着說:“我從初中就認識霍格,那時候他誰也不理,性格冷淡得很。他對你沒有惡意,很崇拜你,從那個時候一直崇拜到現在。他無意之中給你添麻煩也不是他故意的,他後來知道了也在補救,讓那些人給你道歉。而且你應該不知道,那些視頻在網上根本翻不起浪花,是霍格找他哥幫忙幫你買熱度才火起來。你原本也要受到學校的處分,舉報到教育局他們打算用個理由先一步處分你避免懲罰,是霍格用他哥的勢力幫你攔下來。”
姜蜜桃能聽懂,他一大長串說下來說的隻有一句話,霍格幫了她。
“是,他有資本不這麼做也不會受到任何懲罰,我該感謝他。但,作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處理他惹下的爛攤子,不是他的責任嗎?”
李爾還想說什麼,姜蜜桃提前打斷他,“所有不計後果的行為隻是給我添麻煩。”
那雙沒有光芒的眼眸裝滿了疏離,李爾愣愣地說道:“話也不要說得這麼絕。你知道嗎?他那樣的人為了你的簽名照願意搭理我無禮的要求,我讓他染成熱血破圈裡霍格一樣的紅頭發他也願意,簽名照到手他哥來看他押着他洗回去的。這些天你故意躲着他,他很難過。除了你消失的那段時間,我沒有見過他這樣難過的。”
“所以?”
“看在他這麼在意你的份上,不要不理他了。”
陽光直直地打進走廊,大亮的瓷磚地闆漸漸升溫,沒有陽光的地方依舊陰冷。
李爾隻見姜蜜桃眼中的不悅越發明顯,沒有一點被人在乎的喜悅。
窗外傳來樹葉被風吹落的聲音,鳥叫聲雜亂得讓人感覺聒噪。
她眉目淡淡,不帶感情輕輕笑了一下,“我不需要。他有沒有考慮他的在意會給我帶來什麼後果?被人議論,被他的女友注意,被不明真相的人污蔑,被人不斷找麻煩,我在哪裡待得都不安定,我甚至連自己教室都不能去。這就是他的在意?讓我吸引人眼球,讓我陷入無數麻煩。”
李爾突然看到角落來了有一段時間的霍格,輕喚了一聲。
姜蜜桃斂下所有的情緒,忽視他轉身從大廳的直達樓梯下去。少女冷淡的身影消失在簾後,李爾有點不敢看霍格。
姜蜜桃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但被崇拜多年的偶像如此厭惡,誰都會難過。不知道他望着那個方向在想着什麼。
霍格望着已經放下、毫無風景的門簾,在想,哥哥說得對,他應該站在她的角度考慮,他不計後果的行為為她帶來那麼多麻煩,是該被讨厭。
他掀開門簾暴露在正午的陽光下,瓷白的肌膚光澤水潤。李爾跟着出來,眼前的少年比陽光還要耀眼,刺眼的陽光都黯然失色。
*
姜蜜桃的世界終于清淨,霍格不再湊上來,也沒有不懷好意的人挑釁。雖然還是會有若有若無的目光偷偷打量過來,但還是可以忽視。雖然有留言說她被霍格抛棄,但時間會解決一切。不是證明真相,就是淡忘一切。
姜蜜桃所在的值班室,隻是留個人引導讓想要咨詢的人進來在心理委員會準備的本子上登記預約的時間,沒有其他特别的事。預約好的人隻需要等到預約的時間到去走廊盡頭的咨詢室就可以,那裡有專門的心理咨詢老師。
可能是人們對于心理這方面的偏見,很少有人會進來咨詢。至少在姜蜜桃從開學值班至今,也才見到過一個人過來預約。剛入委員會幫忙在圖書館發免費咨詢的傳單那會,遠遠就被人繞開,更甚有人會用古怪的表情看她,說自己沒病用不着。
周三下午第一節課輪到她在心理咨詢值班室值班,這裡最大的好處就是清淨,不會被打擾,她可以安心地寫作業。或許這裡是心理委員會的緣故,不止這間值班教室,整棟樓除了老師和領導,很少有人進來。
所以,當搬個凳子坐到自己身邊,她是不滿的。當下收拾書包打算離開。霍格輕輕壓住她的手,姜蜜桃瞬間頭皮發麻抖了開。
她目含戒備,語氣滿是不歡迎,“幹嘛?”
“你别走,我一會走。”
在姜蜜桃“你怎麼還不走”的目光中,他猶豫開口,“你真的不會參加比賽了嗎?”
姜蜜桃想起李爾的話,“别再跟其他人說我是peach了。”
這麼多年來,除了霍格還真沒人認出過她是peach。當初姜蜜桃打比賽的時候國内還不太重視電競,甚至被認為是遊手好閑。雖然在電競界知名度高,但在這個社會知名度并不廣。再加上她變化太大、也多。即使前幾年互聯網還記得peach的時候她從那些談論着peach的人經過。
“你會回去比賽嗎?堵住那些罵你的那些人的嘴。”他再次問。
姜蜜桃心中歎了口氣,“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