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排在姜蜜桃前面還未檢票的隊友發現了動靜,詢問教練發生了什麼。
教練搖搖頭讓他上飛機。
他們下飛機的時候,教練才看到姜蜜桃慌亂中在回去的路上編輯的短信。
“我媽那邊可能有點事,我需要回去一趟,如果沒有事我會馬上追上你們趕上比賽,如果……”她停了下來,不願說出不好的情況。
隔着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再次發來消息,拜托教練,“即使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我也還是請求您不要跟任何人說我是因為擔心我媽才無法參加比賽。我怕對她不好。非常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姜蜜桃看着前方玻璃窗外不斷變化的景象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瞬間移動。
下車時太心急,自機場臨走前未拉好的拉鍊被扯開,書包的東西掉落一地。也包括那幾顆肥美新鮮的雪桃。落在地上沾上污泥。
她來不及經管,肩帶自手臂滑落,邁過書包飛跑進院。看到自家大開的房門,步伐邁得更大,幾步跑到門口。
“媽!”
室外陽光刺眼,一時間無法适應屋裡的昏暗。眼前黑了瞬間,眼前的景象才漸漸變得清晰,緊繃的面部緩緩随之無意識放松。
她看見母親坐在破舊的木椅上神色複雜,身旁站着兩個面無表情、神色詭異的人。
心中疑惑叢生,擔憂母親安慰。她走進兩步繼續叫了兩聲,母親都沒有應。
她偷偷打量了兩人一眼,正拿出手機,身體就像是被堅硬的鐵器牽制住。手機被迫掉落在地,疼痛感瞬間襲來。
她使勁掙紮了兩下卻絲毫沒有作用。
她被兩人一左一右押出門外,她努力回頭看向母親,“媽!救我!”
她的母親終于有所動容,雙目閃爍着淚光。緩步走到門口扶着門框,伸頭望着即将被拽上車的她。
等到姜蜜桃強行被關入車内,她腳步艱難,上了後一輛轎車。
太陽逐漸西垂,滾動輪子的轎車被拉長了影子,像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物。濃墨重彩的黃昏向地平線傾瀉而下,遠遠看去,院門口的那顆雪桃樹,像燃起了熊熊大火。
周圍的鄰裡聽到動靜偷偷往外探了個身子,有人問那些人是幹什麼的反被那群冷厲的陌生人兇神惡煞威脅,其餘人見狀相觑搖頭,沒人上前多管閑事。
“蜜桃媽,這是惹了什麼人?要不要報警?”有好心人上前詢問姜蜜桃的母親,而她隻是潸然搖頭,跟了上去,那群人對她的态度沒有惡意,不像是受到了脅迫。
一行車留下一地兵荒馬亂揚塵離開,鄰裡們才敢走出來湊在湊在院子一起議論。聲音刻意壓得低,像是怕他們原路返回抓個正着。
“看樣子像是蜜桃她媽讓抓的哩。”
“不會吧,蜜桃她媽多寶貝這個女兒啊。”
“那群人給蜜桃媽開車門哩,抓了她女兒一點也沒攔着。”
“是她女兒不聽話找人管教吧,我聽說有好多天不着家了,好像是在一天到晚打遊戲。”
話音落,紛紛或惋惜或無奈搖頭。
“唉,那也真是。”
此話,算是徹底熄了唯幾想要報警的人的心思。
社會上的生存法則之一,不要對别人家的家務事插手。免得到時候得罪了人,更何況帶走姜蜜桃的那群人,一看背後就有勢力,萬一被注意了,不是他們得罪得起的。
他們上有老下有小,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家人考慮,盡量避免麻煩。
*
姜蜜桃直到被搜刮全身,不留一物,踉跄被推進了小黑屋也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姜蜜桃在被押上車前也在為母親擔憂,即使情急之下呼喊母親救她,但她馬上後悔開始害怕那群人對母親不利。
可是,當她看到閘門前母親與那群人為首的人交談,聽到那人說,“放心交給我們吧。”
以及聽到母親的指責,她腦中空白一片。
如果是說打遊戲,她從加入俱樂部,到參加比賽,到去雪國,一切的一切她都獲得了母親的同意。
甚至,是母親親自在俱樂部的合同上作為她的監護人簽字。
而在今天,她即将站在世界舞台的今天,在她對她們的未來觸手可及的今天。
母親為什麼将她騙回家,指責她做了錯事,把她關在一個什麼也沒有的小黑屋。
為什麼疼愛她的、世界上最愛她的母親,把抛棄她。還沒有告訴她,她做錯了什麼。
隻要母親告訴她,她願意改正一切。
當兩個月之後,姜蜜桃從那所有着高高的圍牆,圍牆上布滿點鐵絲的學校出來的時候。
少女的眼中再無光芒。
*
P隊在世界賽的第一輪就被淘汰,宙國又是一年無望奪冠,衆人将結果怪罪于P隊搶走了I隊的位置,若I隊上場,至少有機會沖進四強。
而更多的怒火沖向“逃兵”peach,一時間罵聲充斥全網。
少年們的追随瘋狂且毫無道理,他們的失望與厭惡也更加直白,一切都如排山倒海、疾風海嘯。
昔日被捧上神壇的少女被他們拖下神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