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笑了一聲，不顧我的狡辯：“或許今天也不是很好的時機，我匆忙趕過來，沒有給你花海氣球，隻帶了這束玫瑰。”

她把玫瑰舉到我面前：“但我等不了了，鞠靈，我喜歡你。”

到了這刻，我才知道其實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想去接住那束玫瑰，之前的自我厭棄抵不過此時的心動。

我幾乎要淚流滿面，奪過那朵花仍在地上：“我不喜歡你。”

轉過輪椅，我在想今晚決定見她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我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洪水決堤，人力難擋。

“我困了，你快走。”我不能再在小王面前僞裝下去了，這很困難。

“你拒絕也沒關系，這是你的權利，我也清楚你拒絕的原因，所以來尋求你的原諒。”

小王接着說：“表白是我人生迄今為止的第一件大事，告訴你真相是我人生中的第二件大事。”

我的心比剛才跳得還快，一整天的提心吊膽在今天有了着落，心中那個大石頭終于要落下，變成一把刀落在我頭上。

“我是前世的鞠靈，在20歲，我的腿因為車禍終生殘疾了，我熱愛芭蕾舞劇，把它當成生命，我沒辦法接受之後變成一個廢人，選擇在24歲自殺。”

我瞪大眼睛，心情就像過山車。

“我知道你是前世的王思穎，我不知道怎樣解釋這些超脫常理的事，可能和我死前強烈的想要變成正常人的願望有關，我甯願舍棄一切财富，換我的雙腿健在，再一睜眼，我就變成了一個小孩。”

“我知道這個世界依舊有淩城的存在，但一直不能确定世界上是否有你的存在，直到你來找我，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明白了。”

“在那之後我膽戰心驚，生怕你重複前世的命運，所以一直守在你身邊，你沒有出車禍，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我之前以為，我對芭蕾的渴望高于一切，但我真的看到你沒辦法行走之後，我才知道，這樣壓在我心頭的愧疚遠高于芭蕾舞，我不敢來見你，不敢看到你消沉的模樣，我的心裡每天都在不安，惶惶不可終日。”

“是我害死了你。”

小王一向冷靜的聲音崩碎，眼淚雜糅進道歉裡，我的心髒也被淋成落湯雞。

其實我也是出車禍死的，而且死後爸媽還得到了兩千萬補償金，也算死得其所，這輩子的時間都是偷來的……

我也一直覺得愧疚，覺得我搶占了鞠靈的人生，我原本的人生是很糟糕的，遠沒有這麼幸福。

但我以後都沒辦法站起來了，這樣的挫敗感讓我說不出話來。

“你走，快走吧。”

不必道歉，不必和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