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洗澡的時候,厲紹鈞就在浴室門口當門神,一看到溫言出來就又湊了上去。
“等會兒,你一身酒氣,離我遠點。”
厲紹鈞聞聞自己,味道确實不太好,想了會兒後他進了浴室。
小家夥已經趴在爬行墊上睡着了,溫言過去輕輕拍着他的臉:“熙熙,醒醒,去床上睡。”
“爸爸?”溫熙半睜着眼,向溫言伸出手。
确認自己不難聞之後,厲紹鈞随手将身上的水擦幹,衣裳也不穿就出了浴室。
溫言安頓好小家夥,剛從外面收衣服回來,看到他光着身子立刻關上門:“你幹什麼!”
“阿言?”厲紹鈞從卧室出來直奔他,“我以為你又不見了。”
“你别碰我!”
“為什麼?我不臭了。”厲紹鈞又聞了聞自己,确實隻能聞得到沐浴液的味道。
“誰讓你光着出來的?你剛剛不還說了熙熙。”
厲紹鈞理直氣壯:“我沒衣服。”
“你不許動。”
溫言抱着衣服進了卧室,随便找了條内褲扔給厲紹鈞:“穿上。”
溫言将衣服放進衣櫃的時候,厲紹鈞也穿好内褲進了卧室。
“阿言,不舒服。”厲紹鈞不斷調整着姿勢,可是小了就是小了,再怎麼調整也沒用。
“忍着,不許脫下來。”
溫言将枕頭塞進醉鬼懷裡,推着他出卧室:“你去沙發上睡。”
“我……”
溫言直接關上推拉門,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才九點多,溫言從來沒那麼早睡過,可他不想見厲紹鈞,便關了卧室燈靜音玩手機,以至于厲紹鈞抱着枕頭進卧室的時候正好和還沒睡的溫言對上了。
“阿言,沙發不舒服。”
厲紹鈞快一米九的個子,沙發根本不夠他伸直腿,溫言自然知道他不舒服。
“那你睡地上,不許進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你是喝醉了,又不是失憶了。你知道我們現在什麼關系嗎?”
“男朋友。”厲紹鈞掀開被子要上床。
“是前男友,我們分手了。”溫言怕吵醒溫熙,壓低聲音拉着厲紹鈞就要往外走。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是你自己說的。”
“唔……爸爸。”
眼看小家夥要醒過來,溫言不再掙紮,捂着厲紹鈞的嘴任憑他抱着自己。
“出去說。”
溫言關上門,看着将頭放在他肩上不願放開他的某人,無奈道:“我們說好了不談感情的,你怎麼一喝醉什麼都不認?”
“認什麼?你是我男朋友,我沒認錯。”厲紹鈞一臉茫然,不明白溫言在說什麼。
溫言不打算和醉鬼計較:“算了,你不是要睡覺?去睡吧。”
“不睡沙發。”
“我知道,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你這樣抱着我不舒服。”溫言輕聲哄着厲紹鈞,隻想讓這一晚快點過去。
“不放。”厲紹鈞抱着更緊了。
“你不放開我怎麼睡覺,你不困我也困了,還是說你就是故意不想讓我睡覺?”
“我沒有。”
“那你放開我,乖乖去睡覺好不好?”
“你也一起。”
“好,我陪你。可是我手受傷了,你别抱着我行嗎?”
“好。”
厲紹鈞乖乖躺在床上,确認溫言在自己身邊,才牽着他的手安心閉上眼。
等到身旁的呼吸聲漸漸平穩,溫言試探着抽回手,确認沒有阻礙之後悄悄拿上枕頭出了卧室。
溫熙是最早醒來的那一個,他閉着眼在床上摸索,摸到某人之後熟練地湊上去抱着:“爸爸,我餓了。”
“唔……”厲紹鈞感受到身旁的溫熱,睜開眼看着天花闆,發了一會愣才清醒。
小家夥依然閉着眼,拱着身子叫餓。
厲紹鈞酒量差,但是不會因為容易醉就不記事。相反的,每次喝醉了的事他全都記得,所以他平時能不喝酒就不喝酒,就是為了不想酒醒之後回憶自己做過的荒唐事。
溫言不在床上,肯定是看他睡着就出去了。厲紹鈞出了卧室,果然看到溫言窩在沙發上。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看着溫言因姿勢不舒服而擰在一起的眉毛,忍不住伸手撫平。
想起昨晚溫言抱着他哄的那兩句話,厲紹鈞覺得他好像回到了和溫言還沒分手的時候。
手機鬧鐘準點響起,雖然溫言起不來,還是定了鬧鐘每天為難自己。厲紹鈞伸手将鬧鐘關閉,看着手機屏保發起了呆。
那是一張溫熙睡覺的照片,恬靜的小臉占據了大半個屏幕。看着看着厲紹鈞突然注意到抱着溫熙的手很熟悉,怎麼好像不是溫言的,而是他的。
屏保圖片一看就是從某張照片上截下來的,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厲紹鈞偷偷用溫言的指紋打開手機。
手機相冊裡面大多是溫熙的照片,厲紹鈞打開縮放圖,翻了好久才找到屏保原圖。是他抱着溫熙擠在沙發上睡午覺,照片重點是溫熙,沒有什麼問題,可是當厲紹鈞退出照片回到縮放圖的時候,卻發現了不對。
那張照片後面一連十幾張都是差不多的構圖,隻是有的是近景有的是全景。溫言雖然不是專職攝影師,但攝影技術還說得過去,能留下的圖片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沒事不會留這麼多相似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