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住的二樓不大,卧室是隔出來的。謝助理趁吳阿姨找衣服的時候偷偷觀察了一下,很好,屋子裡除了男人的東西就是嬰幼兒用品,一點女性的生活痕迹都沒有。
拿到衣服之後,謝助理先去了酒店,收拾了一些厲紹鈞的衣裳和電腦,都送去了醫院。
溫言醒來的時候,厲紹鈞正在開會。雖然他有很多問題,但一直忍到會議結束才開口。
“那個,不好意思,請問這是醫院嗎?我會什麼會在這裡?請問你是?”
厲紹鈞沒有理他那一長串問題,而是直接出門去叫醫生了,留下溫言一個人在房間困惑。
醫生用手電筒照着溫言眼睛,問了些常規問題之後,對着身旁表情嚴肅的男人說:“病人沒什麼問題,等兩個星期後确認顱内沒有出血就可以出院了,手臂可以回家慢慢養着。”
“等等!我有問題。”溫言顫巍巍地舉起手,然後立刻被醫生提醒盡量不要用右手。
“對不起,我忘了。”溫言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卻隻摸到一頭的紗布,“醫生,我的手機好像摔壞了,可以幫我聯系一下我丈夫嗎?或者我的其他家人。”
說完之後,溫言又笑着對厲紹鈞說:“這位先生,是你送我來醫院的吧,謝謝你。我剛才聽到你在開會,真是不好意思,你這麼忙還留下來照顧我,麻煩你了。”
聽到溫言說丈夫的時候,厲紹鈞呼吸停了一瞬,而溫言居然叫他‘這位先生’,還說得那麼客氣,是連認識都不想承認嗎?
捉着溫言完好的左手腕,厲紹鈞臉色不是很好:“你叫我什麼?什麼叫‘這位先生’?”
溫言有些被厲紹鈞吓到了,他不敢表現得太明顯,隻好試探着問:“那我該怎麼稱呼你?你也沒說你叫什麼啊。”
“你不知道我叫什麼?溫言,就算分手了,也不用說這種話吧?”
“分手?”這下輪到溫言疑惑了,“我又不認識你,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
醫生在厲紹鈞開口前伸手将兩人分開,讓護士把厲紹鈞帶了出去。
十分鐘後,病房門打開。醫生似乎有些尴尬,他剛剛才說溫言沒問題,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推翻自己的結論了。
“不好意思,這位家屬。病人應該是腦部受到撞擊失憶了,不過具體原因還不确定,需要進一步檢查。”
“失憶了?那他現在記得什麼?”
“我簡單問了一下,患者說自己現在21歲,而且堅持不承認自己穿越了。”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21歲,溫言這麼早就結婚了?厲紹鈞仔細回想着和溫言用交友軟件聊天的時候,好像确實有這麼一段,但他沒有講得很詳細,隻提了一嘴。因為厲紹鈞不在意,也就沒有問。
病房内,溫言正在消化醫生的話。
什麼叫他穿越了,他剛結婚三個月,顧池就不見了,還有父母和哥哥,都不見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在溫言消化着‘穿越’這個消息時,房門再次被打開,他看到剛才抓着他的男人進來之後,忍不住往床頭退,恨不得将自己和病床融為一體:“對不起,我……我真不記得你了,你别過來行嗎?”
“我知道,醫生已經和我說你失憶了。剛才是我語氣不好,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對不起。”
“你……你就站在那裡說好嗎?”溫言還是不敢讓厲紹鈞上前,“你剛才說我們分手是什麼意思?”
“我們之前談過戀愛,後來分手了。昨天你車禍,我正好路過,就和救護車一起來了醫院。”
溫言一點也想不起來,隻能抱歉地看着厲紹鈞:“真的對不起,我真不記得我們談過,而且我……我有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是你剛才說的丈夫嗎?”
溫言趕緊點頭:“對,我們明明才結婚不久。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到這來了,醫生說我的身份信息标明我是穿越的,可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沒關系,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以後可以慢慢來。”
厲紹鈞慢慢走近病床,輕聲說:“先說些你記得的事吧,比如你剛才說你結婚不久,你丈夫是個什麼樣的人?”
“啊?這……不太好吧?”溫言是失憶不是傻了,厲紹鈞剛剛還說他們談過,現在卻問起溫言的丈夫,雖然已經分手了,但他一點都不介意?
“什麼不好?”
“呃……你不是說我們談過嗎?按時間來算,顧池應該在你前面,而且在我腦袋裡,現在和我在一起的是他,你都不介意嗎?”
顧池,原來叫這個名字。
“沒關系,我們已經分手了,我就是和你聊一聊記得的事,看能不能想起來其他的。”
厲紹鈞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要太難看,他是真的想知道失憶了都還記着的前任,會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是……不是應該聊些不記得的事嗎,為什麼要聊記得的?”溫言兩隻眼裡都是不解。
“醫生……醫生說如果強迫你回憶,你可能會不舒服。記憶調動都是同樣的區域,我們先聊些你記得的過渡一下吧。”
“哦,不過我不太想聊他,總感覺對你不太公平。”溫言想了想,談過一段都不知道的事,那就說明自己不想告訴他,還是别說了。
“沒關系,我們當初是和平分手,平時相處和朋友一樣,我不會介意的。”
“和平分手?”
溫言眨眨眼睛沒有說話,他才不相信自己分手了還會和前任做朋友。就在他苦惱該處理這個自稱為前男友的人的時候,一聲充滿驚喜的呼喚打斷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