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斌算懂點人情世故，給祁司晏打小報告的時候注意放低了音量。
祁司晏眼神一愣，目光随即瞟到那扇門。
比起焦慮的卓斌，祁司晏沉穩得似乎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男人撇下助理，手拿着課本回了辦公室。
言思祈尴尬地抿着唇，如果今天可以重來，她一定會乖乖在公寓等祁司晏。
坐在辦公室的兩人度秒如年，光是這幾秒，言思祈就有無數個小動作。
林繪也已經喝了好幾口茶水，茶幾上的杯子從滿杯到差不多見底。
“你怎麼來了？”
祁司晏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言思祈和林繪同時望過去。
兩人也幾乎同時起身，言思祈在見到他時，心情也稍微緩和了些。
言思祈：“我……”
林繪：“我有事找你。”
言思祈一開口，卻沒有林繪的速度快。
她看着另一邊的女人，還沒說完的話都咽了下去。
言思祈莫名尴尬且羞惱，他到底問的是誰？
害她差點出醜，言思祈心中愈發不悅。
祁司晏邁着大長腿，一身黑色羊絨大衣，優雅顯貴。
男人徑直走到女友身邊，親昵地挽上她的肩。
他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他的手滞留在她的肩膀上，言思祈的心髒飛快加速。
這一瞬間，她整個人都進入了他的領域。
他宛若是在告訴世人，她是屬于他的。
言思祈心慌意亂，眼神都不知道要看哪裡才好。
“你先到外面等我，我們五分鐘後出發。”
“哦……”
男人在她耳邊輕聲道，他呼出來的聲音像和風一樣輕柔，暖着她的心。
他這個意思是隻讓她等五分鐘，精準地令人難以置信。
言思祈聽話地出了他的辦公室，出去之前，她一步都沒有回頭。
她出來後，辦公室隻剩祁司晏和林繪。
不過祁司晏并沒有關上門，他就這樣讓辦公室的門開着，外面的人完全能看到裡面的動靜。
言思祈直接走到卓斌的工位，他的工位與祁司晏的辦公室在同一條水平線，所以這裡是最佳觀望位置。
卓斌很是客氣，還主動把自己的工位讓給她：“思祈姐，你坐這兒吧。”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工椅，且都已經離開了工位。
但言思祈微笑婉拒，反正她五分鐘之後就離開，也沒必要坐着。
她此刻一心都在那辦公室裡談話的兩人，根本無心注意其他事。
雖然卓斌的工位是觀察祁司晏辦公室最有利的位置，但在這裡依然聽不到裡面的聲音。
言思祈拿着手機，故意找點事情做。
她假裝看手機，然而眼角的餘光卻瞄着祁司晏的辦公室。
祁司晏說五分鐘就五分鐘，但言思祈仍舊覺得這五分鐘如同五個小時。
言思祈聽不到他們都說了什麼，隻看到祁司晏已經在收拾東西。
再過了半分鐘，他們兩人幾乎一起從辦公室出來。
言思祈斜眼，幹嘛非要一起出來？
林繪真的很奇怪，她明明可以先祁司晏一步出來的，卻偏偏要等着祁司晏。
男人鎖好辦公室的門，然後把鑰匙揣進兜裡，轉頭朝女友走去。
他摟着言思祈，順便也允準卓斌提前下班。
卓斌一聽到可以早點走，那雙富有班味的眼睛瞬間有了朝氣。
他的小嘴像是抹了蜜，興奮地說了聲節日快樂。
祁司晏瞧他那樣，又道：“動作快點，可以順路送你一程。”
“謝謝教授！”卓斌滿口回道，立即收拾東西。
祁司晏牽着言思祈先去等電梯，兩個人手牽着手，甜蜜得羨煞旁人。
言思祈看着他牽着自己，對他投去一道令人讀不懂的目光。
“怎麼了？”祁司晏不解，問道。
“可以問問你們剛剛在聊什麼嗎？”
“也沒什麼，就是一個案子的進展。”
“哦……”
她把尾音拖得很長，似是故意的。
祁司晏牽緊她的手往他這頭拽了拽：“吃醋啊？”
男人賤兮兮，言思祈沒好氣道：“是啊，不給嗎？”
“多吃點，我愛看。”
“讨厭！”
言思祈嬌氣地甩開他的手，但祁司晏抓得很緊，她怎麼也甩不掉。
他們打打鬧鬧地走到電梯前，林繪已經在那等電梯了。
她早他們幾步，一個人面對着電梯口。
林繪聽到他們的聲音，随即轉過頭來。
言思祈與她不熟，所以看見她時的神情沒有祁司晏那樣自然。
“你去哪兒？”
男人的臉上挂着剛剛和女友玩鬧而産生的笑容，客套道。
林繪看着他，遲疑了幾秒：“回單位。”
“今天要加班？”
“我們單位就是這樣，你知道的……”
林繪态度冷淡，早已習慣這種加班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加班，她反而還不習慣。
叮——
電梯到了這層，也打斷了祁司晏和林繪的交談。
林繪先進了電梯，随後祁司晏和言思祈才跟着進去。
“等等等等——”
卓斌以迅雷之速趕過來，好在林繪幫他按了電梯，不然他隻能坐下一趟。
男人喘着氣說了句謝謝，露出一抹慶幸的笑容。
卓斌站在電梯正中間，生生将那三人隔開。
“唉林博士，您也和我們一起走嗎？”
“不，我打車。”
“哦……”
卓斌咽着口水，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
他反省着自己這一行為，一點都不動腦子。
此時電梯裡無人說話，壓抑得人頭皮發麻。
不過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電梯中途沒有停，一直到一樓。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卓斌趕緊出去。
他感覺自己再多留一秒，他就能去見祖宗了。
“教授，您的車……”
“在上面的車庫。”
“哦，好……”
卓斌想起這是一樓，就回頭問道。
祁司晏今天沒有把車停在地下車庫，所以他們不用到負一樓。
林繪沒有車，她隻能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