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鐘聲晚耳邊是易雨眠的碎碎念,心中僅剩的一點忐忑也被他念沒了,他有些好笑的看着神經兮兮的朋友。
“這麼看着我幹嘛?”易雨眠被鐘聲晚盯着看,更是緊張在自己臉上來回摸索。
“你這麼緊張幹嘛?”鐘聲晚反問。
“你不緊張嗎?三年多在那一個地方打轉,終于要見到同類了,消息閉塞的好像全世界就隻有我們那一個基地的人一樣。”
易雨眠有些語無倫次,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實際上隊伍裡很多人都和他一樣,看起來緊張期待又有點膽怯。
“……本來有點緊張的,陸歸遠和我說完話我就不緊張了,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要往前走,哪怕找到了親人我和陸歸遠也還是要繼續跟着隊伍北上的,我們倆有任務。”鐘聲晚聳了聳肩語氣故作輕松的說着。
“對哦,忘記你倆是異能者有任務來着。”易雨眠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被鐘聲晚這樣一打岔情緒也變得平和下來了。
“是啊,如果中途真的尋到了家人,到時候你和林于天一起陪着他們吧,在一個地方等着我和陸歸遠執行完任務來找你們。”
“從小到大除了上大學那兩年我還沒和你分開過呢。”易雨眠想到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癟了癟嘴。
鐘聲晚覺醒異能後他們一直待在一起,平時說話談笑也和之前沒差别,突然提起任務才反應過來,他也和陸歸遠一樣,以後會頻繁的出任務了。
“那你争氣點,早點覺醒異能。”鐘聲晚像拍小狗似的拍了拍他的頭,眼神憐愛。
“拿開,我沒有異能是我不想嗎?!”易雨眠憤怒如小獸龇牙咧嘴的拍開鐘聲晚的手,轉頭不再理他。
“你等着,哥早晚把異能研究明白了,賜你一個異能媒介。”鐘聲晚看他惱羞成怒也不敢繼續刺他,見他情緒沒那麼緊張兮兮的就随口插科打诨了一句。
“哥你真是飄了,你是真敢想啊。”易雨眠把嘴裡那句你以為你是創世神給憋回去了,不忍心打擊他。
“這誰說的準,末世來了,異能有了,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鐘聲晚笑呵呵的應了一聲,見易雨眠被他說的自閉了,便不再逗他,轉過頭去聊陸歸遠。
“沒看出來您這夢想還挺遠大的。”陸歸遠将他和易雨眠的話聽在耳裡,見他湊到身邊,輕聲哼笑。
“你聽到了啊。”鐘聲晚有些羞恥的摸了摸鼻尖,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
“專心走路吧,馬上到了,大佬。”陸歸遠調笑的應了他一聲。
鐘聲晚被他說的面紅耳赤,垂着頭悶聲趕路,這種自我攻略的調情感讓他不敢擡頭去看陸歸遠的臉,怕看到他的笑更加想入非非。
他握緊拳頭心裡暗自想着,如果前面這座城市能讓他們平和的停留幾天,就在這裡和他表白吧,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望山跑死馬,看着不遠的距離一行人卻走了半個多小時,離得近了才發現斷壁殘垣後的高樓大廈現存很多,甚至面前還有用廢墟瓦礫堆積起來的城牆,他們再次看見了除了灰暗之外的顔色,碎石城牆上纏繞着一簇簇的牽牛花,花團錦簇開的熱烈。
清晨曦光,城門除了守門的人竟然還有挨挨擠擠在一起的攤位,打眼望去竟是琳琅滿目,看的衆人瞠目結舌。
“怎麼感覺我們像土包子進城一樣。”易雨眠低聲吐槽,鐘聲晚看了看周圍的人,每個人滿面風塵身上更是沒法看,連續多日的曠野安眠讓每個人看起來髒兮兮的。
鐘聲晚和陸歸遠又被叫去了隊伍前方,作為“門面”擔當站在了秦隊長後面靠近龐大的城牆,有人注意到了他們一行人,在不遠處指指點點說着什麼。
“他們的精神面貌很好。”陸歸遠在耳邊低語,鐘聲晚微眯起眼迎着日光望去,還有力氣評頭論足确實看起來有活力很多。
“領頭的人先過來,其他人原地排好隊。”守着城牆的人腰上别着大刀,帶着一身匪氣的迎了過來,站在幾步外目光毫不掩飾的打量着他們。
秦隊長不動聲色的看向身旁的人,一個面向斯文的人走了出去,笑呵呵的去前面交涉,是秦隊長的副手。
沒幾分鐘人就回來了,沖着秦隊長輕輕點了下頭,就示意隊伍前行,跟着那個守門人一個個排隊檢查。
“什麼路子?”走動間隙鐘聲晚聽見秦隊長很輕微的聲音。
“野路子。”副官同樣小聲的回了一句,兩人再沒交談,他轉頭剛看對上陸歸遠看過來的視線,兩人對視一眼鐘聲晚讀懂了他眼裡的情緒,動作輕微的點了下頭。
前面的人拿着一片A4紙大小的泛黃植物葉子,另一隻手拿着奇怪的筆在上面登記姓名,隻問了基本的情況,隊伍很快排到他們,鐘聲晚視線不住的看着那張葉子紙和筆。
“你們這一批人都是過來尋親的?”登記完的人都站在一旁,隻聽剛剛迎出去那人打量着看不見尾巴的隊伍詢問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