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餘溫可不是他那些狐朋狗友,可不會順着他,立馬甩臉色了,又不是他求着給廖子穆補習的,對方考得好與不好,與他何幹?
給得多又怎麼樣?真把他惹急了,公子哥他照樣打。
“再多哔哔一句,我就回去了。”餘溫面無表情。
“行行行,你趕緊上來,時間要到了。”廖子穆似乎挺着急的,他半站了起來,探頭伸手拿了餘溫的書包又縮了回去。
餘溫不願過多刨根問底‘時間要到了’是什麼意思,便自覺上車坐好。
廖子穆家離學校有些距離,足足坐了30分鐘才進入一座華麗的小區大門。
車子掠過之時,餘溫快速掃視了一遍抓人眼球的小區名,發現竟然是廣城有名的燒金窟——世紀華庭。
沒想到德高竟然藏龍卧虎了,餘溫感歎。
“嗯?是啊,世紀華庭。”廖子穆随意應了下,眼睛都快成鬥雞眼了,一刻也舍不得離開手上的腕表。
餘溫心裡升起一個念頭,他試探着道:“屈同學也是住在這裡的嗎?”
“對,也是住在這裡。”廖子穆頭也不擡地說。
低調的黑色大衆車又行駛了十來分鐘,才到一幢三層樓的别墅門口停下。
車都沒停穩,廖子穆就急忙開了車門,沖下去:“卧槽!還有十秒啊!!!”
“叮咚~”
廖子穆用了生平速度去按的門鎖,踩點開了家裡的大門。
“見笑了見笑了……”廖子穆擦擦額頭上的虛汗,尴尬一笑。
“沒事,就是挺稀奇的。”
餘溫實在是想不到堂堂一個富二代過得這麼憋屈。
這是家裡的大人怕小孩有錢就學壞的心理嗎?
那過得還不如一般小康家庭自由呢。
“今天你回來好像遲了些。”客廳上拿着報紙的中年人擡頭往門口望了一眼。
“呃…這不是準備高考了嘛,我叫班裡一個學習成績比較好的同學給我畫下重點。”
廖子穆扯扯嘴角,指了下後邊進來的少年道:“喏,這位,叫餘溫,是個學霸呢。”
餘溫?學霸?
廖父捏着報紙的手一頓,他回憶了下以前的零碎新聞,迅速鎖定了一張一年前的版頭,倒是有些印象了。
“不是‘青禾’那邊的?”廖父推了下眼鏡,微光一閃過而過。
“就昨天剛轉學到我們德高,正好在我那班。”廖子穆聳聳肩膀,示意餘溫跟他上樓去。
知子莫若父,反過來亦然,廖子穆又道:“不信你可以去問問那個秃……咳,老班?”
不打算探究人家家事的餘溫全程閉麥,安靜如雞地跟着‘金主’回了房間。
*
月露梢頭。
餘溫面無表情地出了廖家大門。
整整三個鐘頭,他都在崩潰中度過,問就是後悔,恨不得時間穿梭回去給自己一個大逼兜!
他就不該找這破事兒做。
三歲小孩的智商都感覺比這廖子穆正常。
餘溫有理由懷疑對方在耍着他玩……
以至于氣到餓了就以此為借口,趕緊逃了出來,讓廖家司機在步行街停車便一頭紮進了美食的懷抱中。
回到家他剛好把最後一串烤肉吃進嘴裡,竹簽扔到垃圾桶。
“這麼晚才回來,我看你是越來越野到找不着邊兒了。”
低沉喑啞的聲音在漆黑的客廳響起。
餘溫被吓了一跳,拍拍胸口,惱怒道:“老登你想吓死我啊!”
說完就大步流星走到沙發背那裡,而原本坐在那裡的人,立時就心有所感餘溫接下來的動作,随即跳開來。
男人虛張聲勢般大喝:“逆子,你想幹嘛?我是你爸!”
餘溫身形一頓,他掏掏耳朵:“别嚷那麼大聲,我聽得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麼了。”
“是…是…”餘國剛秒變得唯唯諾諾。
餘溫早就不是小時候的單蠢樣,傻傻地被男人的陰晴不定唬住了。他現在看了男人這副模樣就煩,整個人散發出陰郁的氣息。
“再哔哔賴賴我的事情,下次就沒這麼好說了。”
在廖家心力憔悴了三個鐘,餘溫現在沒那麼多精力去收拾餘國剛,隻好遺憾地望了眼對方。
餘國剛:“!!!”救命,這瘋子的眼神是想幹嘛?!
“哈哈…那個你吃了沒?”餘國剛幹笑地轉了話題,“要不我去給你燙點面條吧?很快就好。”
說完,餘國剛落荒而逃似地跑進了廚房裡,完全忽略自家兒子打進門後就帶來滿室的肉焦油味。
餘溫不置可否,轉身去了衛生間洗漱。
他搭着毛巾在頭上出來的時候,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清水蛋花面,正靜靜地端放在桌面上。
“爸,出來!”餘溫朝餘國剛房間大喊一聲。
“哎,就來!”餘國剛也大聲應了一句,心裡卻罵罵咧咧。
别給老子找到機會,否則不弄死你,老子餘國剛的名字倒過來寫!
“咋啦寶貝兒子?”出來餘國剛一臉關切。
見對方隻拿了筷子,卻未動一口碗裡的面條,他有些急了,便接着催促道:“是鹽放少了嗎?要不要給你拿點醬……油?”
餘國剛說到後面明顯是想起了什麼,語調都變了幾變,但話已經出口了,他也隻能硬着頭皮繼續講下去。
餘溫面色如常,隻揮揮手道:“沒什麼,就是……”後邊的話他故意縮小到隻有自己聽得見。
“什麼?”餘國剛果然下意識傾身過來了。
餘溫勾唇,眼底的狡黠一閃而過。
他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