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劉伯的要求,單離淵代表山海宗自然滿口答應。
其餘人等紛紛應是,放下茶盞搶着對天發誓。
劉伯贊賞地“嗯”了一聲,又擺手說不必,隻要答應就好,喝茶吧。
衆人讷讷收回手指,捧回茶盞飲下。
茶水甫一入口,衆人便知奇妙,甘甜醇厚的茶水裹着細微的靈氣,從喉口直至天靈,将那被邪炁損傷的傷痕盡數驅除,一瞬間神識清明,反應都沒那麼遲鈍了。
坐在最外頭的琉雲散抑制不住地嗚咽出聲,在衆人轉頭看向自己時立馬擡手用長袖掩面:“在下失禮,還請前輩勿怪。在下已有近百年未曾品過靈茶了,沒想到此生還有機會飲上一口,一時心生感慨。”
許煥山也有同樣感慨,在其餘人還在細心品茗之時,他已經給自己壯膽一番,擡頭向高堂之上的劉伯拱手行禮:“在下鬥膽,不知前輩的靈茶是否有餘,在下願以上品靈石換取一二。”
衆人也有幾分心動,低着頭飲茶的功夫,餘光也想看看劉伯如何反應。
本來隻是想把這群年長的晾着别去妨礙韓昭沐,順便威脅一番後就不願再多言的劉伯擡眸冷冷瞥了許煥山一眼,把人看得後背涔涔後,不置可否:“小夥子,心急可謂大忌,先喝點茶靜靜心吧。”
“前輩教訓的是。”許煥山又腳軟地坐回去慢慢抿着茶水。
其他人也把視線轉回到手上的茶盞之中,不敢再多話。
劉伯瞧着這些人,心中冷哼,暗自慶幸自己拿出來的茶葉是壓在珍寶閣最底層箱子裡的陳茶,而不是韓昭沐種的茶。
不過這陳茶用的靈植剛好有清心祛邪,明神醒腦的功效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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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韓昭沐開始用觀千裡旁聽這些免費勞動力之間的談話。
流雲山的符篆長老琉雲散門下幾個弟子琉雪、琉絮、琉風恰好和白斂他們分成一組在另一個角落的玉米地裡。
層層綠衣都擋不住玉米籽由内而外散發的撲鼻芳香,幾人一邊掰玉米,一邊咽下舌下分泌的津液。
琉絮最為嘴饞,他感覺自己來到了美食的極樂天堂,“師兄,我好想吃一口玉米,我活了那麼多年,都沒有吃過這麼香甜的玉米。”
和他隔了一壟的師弟琉風表情冷硬,隻有喉結在上下滾動,“二師兄,别想了,小心那九葉烏藤抽你。”
“也不知道長成靈植的玉米會有多好吃。”大師兄琉雪是個思維發散的,轉頭問和他同一道的白斂:“斂兒,你身上有帶着《靈植實錄》嗎?要不咱瞅瞅玉米會長成什麼樣的靈植?”
白斂也很是心動,但“雪大哥,這麼多紫蝶看着呢,我怎麼翻書啊?”
正在衆人絞盡腦汁之際,就見紫蝶們似乎受到召喚,紛紛飛離,回到韓昭沐身邊。
機會難得,幾人借着玉米莖葉的遮擋聚到一起,圍着取出《靈植實錄》的白斂一起翻看起來。
書頁被翻得飛快,四人默契地分好自己應該關注的書頁位置。
“诶诶,找到了,斂兒,翻回前一頁。”琉雪眼尖看到一處,出聲道。
“風、斬、枝。”白斂一字一句看過去,“亂風秘境的特殊樹植,其葉如鋸,可切割來風,下垂的花穗可吸納風力,傳送至葉片化為風刃……無果,不可食用。”
“不能吃,那這靈植還不如玉米呢。”琉絮嘟囔道。
“紫蝶回來了。”兼職放哨的琉風出聲,衆人又溜回勞作崗位,勤勤懇懇地掰起玉米。
白斂又出聲,好像在回琉絮的話,“但是靈植能淨化邪炁啊,要是有可能,大家都會搶着要靈植而不是玉米的。”
“斂兒說的是。”琉雪十分贊同。
“诶,當時大鬧拍賣會是不是就這藤?底價三千上品靈石?”
“就是它,當時我師尊就是被它甩出拍賣場地的。”
第三處玉米地,華敏耳朵一動,聽見不遠處來自遮天宗的伍紀和陸年的對話聲。
“這靈植值這麼多靈石?”伍紀難以置信,“咱們宗門當時也想拍?不是很窮嗎?”
陸年“嘁”了一聲:“你想啥呢?靈植有市無價,近百年來看到的唯一一株,誰不想要?”
“再說了,靈石礦脈都要枯竭了,現在哪個宗門不說窮。但是百年以前,誰家底蘊沒有數以百萬計的上品靈石。我們每月隻能領到數枚下品靈石,也是為了能供應上宗門防護大陣,保證宗門能長遠傳承。可如果隻用區區幾千上品靈石能夠買到一株靈植鎮于宗門,很多修煉上的問題就能迎難而解了。”
伍紀入門尚晚,平時一心修煉對宗門财務并不上心,聽陸年一番講解,不明覺厲。
華敏聽畢,對陸年這番話也是十分認同,如果真有靈植,山海宗不管花費多少靈石法寶也是願意換取的。他也相信勉師弟所言非虛,此地必定有靈植,就看此間主人是否肯出價了。
旁聽的韓昭沐也滿意非常,很好,他還怕修真界這些人真的太窮出價太高沒人買,這下他不怕了。
“喂,所以你們都不奇怪的嗎?”種着香根草的地塊上,傳來細微的問話聲。
嗯?還有什麼奇怪的,他也想聽聽。韓昭沐擡眼望向映着香根草的分屏,隻見穿着離火門服飾的小弟子對其他人發問。
将手中的香根草放到背簍後,琴音宓甩了一下手中的鐮刀,擡頭問徐秋:“奇怪什麼?”
徐秋被吓得後退一步,“你們都不怕的嗎?這裡可是望月宗的地盤,他們是不是要奴役我們一直在這割草種地?”
一旁的單浦滿頭黑線:“不是說了嗎,這裡不是望月宗的地方。而且我們闖進别人的地盤,自然要給别人幫忙作為補償的啊。”
“那個凡人說不是就不是,那,那你們怎麼解釋這裡有望月宗護宗獸的雕像,就連垂脊獸也是。”徐秋據理力争。
琴音宓無奈:“那你很想這裡是望月宗嗎?”
“我自然是不想的。”
“說不定是此間大能将望月宗的人都滅了,然後把他們的樓閣原封不動搶過來了呢?”蔭暗處,有森冷的嗓音突然響起,吓他們一跳。
韓昭沐操縱着攝像頭調整角度,發言的是遮天宗那個戴着銀質面具的青年,毫無情緒地說着冷笑話。
但這冷笑話對于他們來說好像更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