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滿腹疑問左轉右拐跑出老遠,直到後面的人都無法發現他們行蹤,小弟子們才敢請教華淩海:“華長老,我們怎麼就走了?這山不進了嗎?”
“千裡迢迢遠道而來,怎麼會說不進就不進了呢。不過是要避開朔玉城那群家夥罷了。”華淩海扼腕,“就是可惜今天這靈石是省不下來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縱使不解也是一臉痛心,畢竟這年頭,已勘探出的靈石礦脈幾近枯竭,平時獲取靈石全靠市場流通和殺人奪寶,靈石用一枚少一枚,可不得能省則省。山海宗和流雲山雖然也不窮,但又不像那些曾經發過橫财的宗門能肆意揮霍,這一下子大家都聽見原本想省的靈石還是得花,那心疼程度和得而複失有何區别。
最終流雲山的帶隊長老白雲風拍闆道:“華小子,不必多慮靈石花費,你說怎麼來就怎麼來,我們流雲山沒有異議。靈植無價,相信我們此行必定不會得不償失。”
“謝白長老體諒,白長老深明大義!”華淩海俯身作揖。
“方才我們都瞧見了,朔玉城那群人手段各出,卻依舊對迷霧無計可施,恐怕那處并非能進山的正确道路。”華淩海站直後對大家解釋道,“在下方才再次向勉師侄進行一番确認,在下認為我們此行還是需要複刻勉師侄當時路線,飛向高空從雲間直入迷霧,方能進入這片山脈。”
“我雖然未曾聽聞有法陣上空不做布置,但日深月久,法陣上空有缺,導緻出現漏洞也屬常理。”,流雲山一位修習陣法的長老似有所悟,“将迷霧比作法陣,勉小子恰巧從迷霧缺口掉落也是能說得通的。”
大家都沒有異議,就又将各自的飛行法器和飛行靈獸放出,乘風而起深入雲間,避過下方朔玉城衆人一直飛到迷霧上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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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植淨水效果驚人,愣是将衆多作物的生長期縮短,紛紛邁入成熟期。
見識過金銀花和西瓜的生長速度後,韓昭沐沒有辦法再按照常理去推斷其他作物的成熟情況,不得不每天巡視看看有哪些作物需要收成,幸好有多個可移動監控攝像頭的幫助,他現在才能省下一番走動的力氣。
什麼,你說走完二十畝地能有多累,哎反正對于辭職就為了擺爛當鹹魚的韓昭沐來說,能坐着的時候絕對不會站着,更别說走了。
“嗯?好多嫩芽,好像可以采茶葉了。”
坐在竹屋裡遠程遙控觀千裡巡視田地的情況,确認完其他作物暫時不需要采取其他措施後,韓昭沐帶着大尾巴綠挂着一堆竹筐跑去摘茶葉了。
除了那幾株變異後發瘋攀升的茶樹外,其他茶籽種下後也好像營養過剩,一天一個高度,沒幾天就長至膝蓋高,進入幼年期開始第一次開花結實,韓昭沐就摘了一些茶籽留存起來,看看下次種出來會如何。
回山之後,茶樹自身經過一次落實更新後迅速進入青年期,底部的枝莖肉眼可見地從表皮的青綠轉變成淺褐色,據書上所記應是有兩到三年的枝條狀态,原本應該是灌木型的茶樹愣是長成小型喬木的高度,韓昭沐站在樹下,伸長了手也隻能摘完下半部分的葉芽。
還沒開始摘呢,韓昭沐就郁悶了,他下次是不是應該把育植淨水再稀釋一個倍數,這長得實在太快太高太離譜了,都是一個稀釋濃度,怎麼茶樹就長得比西瓜和金銀花還要突破認知。
幸好他下山之前瞧着不對勁趕緊把茶樹按着一米五的間距重新移植了,不然就沖這長勢,回山之後可能就樹與樹密不可分,枝莖互相争奪生長空間而導緻折斷了。
“阿綠,瞧好了。”韓昭沐一手撚起一枝新梢,一手将拇指和食指分開,從芽梢頂端中心插下,稍加扭折向上一提,将芽梢采下,攤開在阿綠面前,“瞧,我們現在就摘最頂上的嫩芽和一片葉子,其他的暫時不管。會了嗎?”
新生的嫩葉質地厚軟,網狀脈絡顯明,不足六厘米長的新葉連着微微發紅的鮮芽,葉緣細小的鋸齒和葉背短而密的灰白絨毛彰顯着茶葉的優質。
聰明能幹的阿綠九條藤上挂滿了竹筐,其中一條藤将竹筐都放到地上後湊到韓昭沐手上仔細端詳後,起身齊齊點頭。
“那好,我負責樹下半部分,你負責上半部分,OK?”韓昭沐從地上拿起一個竹筐挂在身上,單手比了個手勢。
阿綠的藤在末端卷出一個圈,晃晃小三角葉以示“OK”,這是它跟着韓昭沐學的,學得可快了。
于是不熟練的韓昭沐站在樹下先采和胸口齊平的嫩芽,一手抓枝條一手掐芽葉,新手阿綠則挺得高高地一條藤挂竹筐,八條藤伸到頂端的樹梢拽茶葉。
一人一藤,開始攻略第一棵茶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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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師尊,師伯,好像就是這裡了。”秦勉從雲層向下探視,憑着記憶确認當初出山的位置。
“行,那就動身吧。”帶隊的長老們互相對上視線,下定決心,操縱着靈獸和法器往下方緩慢降落。
不像當時的巨鲸那般垂直下墜,所有人都站得穩穩當當地,謹慎地等着進入迷霧。
誰知在即将觸碰到遊走的雲霧時,流雲山的兩隻飛鶴和山海宗豢養的雲鲸就徑直改變下落的方向,和那頭巨鲸一樣果斷往下沖,乘坐在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重新操控它們,直接就消失在迷霧之中。
“單長老!”“白長老!”秦行嶽等人眼睜睜瞧着十幾人眨眼消失,也不敢怠慢,加大靈力操控法器加速沖入迷霧。
沖入的瞬間大家條件反射般閉上眼,感受到迷霧的濕氣流過臉龐,幾息之後,他們重新睜眼,發現曆史再次重演。
“難道我們猜錯了?”當看見熟悉的青蒼天際和頭頂被沖散變形的流雲,華淩海心中遺憾,長歎尚未開口,後方弟子一聲驚呼打斷他的惆怅。
“單長老和白長老呢?他們沒有出來?!”
華淩海頭一轉,四周顧盼一番,對一旁駕馭着金葉子的秦行嶽說道:“師弟,你瞧瞧,出來的都是我們這群乘坐法器的。”
秦行嶽頓時領會:“勉兒當時能進去乘的是雲鲸,我們少考慮一項條件。”
迷霧之上,停在半空的各位都懵了,怎麼搞,到哪去再弄幾隻飛行靈獸來?
就在他們琢磨着要不要悄咪咪從朔玉城衆人手中騙幾隻飛行靈獸的時候,山海宗的巨鲸又從迷霧中飛出來了。
單長老竟獨自駕馭巨鲸折回接他們,真是太靠譜了!
“嗯,你們這群小崽子果然還是沒我不行啊。”離近一看,靠譜的單長老衣衫不整,淩亂的發髻間還插着幾根翎羽。
單長老的大弟子單傅見狀臉色古怪,正想開口發問,就見自家師尊将拂塵一揮一放間,翎羽自行飄落,“上來!”
無須再指引,巨鲸自行找到入口,帶着衆人順利穿過迷霧。
流雲山的兩位長老正咬牙和自家飛鶴博弈拉扯,身周發間翎羽散落,見其他人到齊,才松了一口氣,放開掐着禦獸訣的手,“好家夥,你們再不來我們就要被它倆給颠下去了。”
原來幾位長老在順利穿過厚重霧層後到達群嶺上空,迅速發現少了人,那位通曉陣法的長老也在其中,意識到迷霧存在篩選機制,就想一起折返接人。
誰知那兩隻飛鶴反應及其劇烈,一心要往山間飛去,死活不肯往上。衆人無法,隻能将巨鲸上的人轉移到飛鶴上,飛鶴被拉着不能往下,還要承受超載的人數,使勁掙紮,和駕馭的長老們拉扯起來,霎時間空中翎羽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