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變異？

“金銀花，卵形葉子對生，棒狀花蕾，上粗下細，開花後為唇形花......成對生于葉腋，花色初為白色，漸變為黃色，黃白相映......”

手捧《植物指南大全》，蹲着的韓昭沐擡頭看看面前攀緣在栅欄上的金銀花，低頭一個字一個字地颠來複去地看，左右翻頁找到葉型花型詳解圖，最後又擡頭和眼前的植株來了個面面相觑，還是沒敢确定這是書上寫的金銀花。

他這是種了什麼出來？

今天一早，韓昭沐例行巡視田壟，打眼望去，有幾株金銀花長得格外霸道，比旁側還要粗壯的枝莖撐着深褐色的藤蔓，讓它們爬到鄰居的領地裡耀武揚威，比掌心還寬闊的二裂鋸齒狀葉片張牙舞爪，遮擋住鄰居的日光，成對于葉腋長出的花梗頂端幾片細小的針狀葉包圍着花萼，從花萼中并連着兩個猶帶青澀的火炬狀花苞，透過青嫩可以分辨出一邊是黃色的一邊是白色的。

每隔十丈左右就有一株長成如此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修真界版橘生淮北？”韓昭沐捧着書，喃喃道，“别是吳伯把别的種子混進去了吧。”

種子有沒有搞錯，還沒等韓昭沐搞明白，别的作物也陸陸續續開始出現這種情況。

授粉之後的西瓜雌花原本還在踏踏實實地坐果，日漸圓潤，前幾天韓昭沐還帶着阿綠滿地給它們翻身，今天一看，有的西瓜它開始不長了。

它們的藤蔓似乎攔截了通往果實的養分，瘋狂發展自身，變粗變黑，外層變得更硬，隐隐有将藤上的西瓜托舉懸空的趨勢。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這些藤蔓就已經有手臂粗壯，連結着瓜果的枝梗也變得硬挺。一條藤觸地拱出好幾個弓形，将變得如紅寶石般透亮的果實舉起，反射的光芒刺得韓昭沐滿目惆怅。

此時此刻韓昭沐不在乎它變異得有多好看，隻在乎他的西瓜還能吃嗎？

而種下的三種玉米彪得比肖圖還要高，尤其是那些突出的異類。

尖卵形的長寬葉片自帶鋒利的鋸齒，長到一定大小後就忽視重力的影響，紙質葉愣是硬挺地如一把把鋒利的鋸刀斜插在直立的枝莖上。從葉腋生出花序梗，下垂的總狀花序，挂滿青黃色的小心形花，直直墜到最下端的真葉上。

有次韓昭沐看見阿綠從它們身邊經過，剛好刮來一陣風，吹動了垂落的花，也經由鋒利的葉片變成無聲無息的風刃，锵锵打在阿綠硬質化的外層，氣得阿綠原地甩藤，因為不敢對韓昭沐，便左沖右撞，直到聽到一點嗤笑聲，才發現躲在另一側的肖圖，于是立刻沖過去和肖圖切磋起來。

看到他倆懂事地沒有霍霍到地裡的作物，韓昭沐就懶得去勸阻，坐在高聳的茶樹支棱起的一片闊葉下看它為什麼能長得那麼高，發愁以後茶葉要怎麼采。

天然彩色棉的變異情況倒是恰如其名，從底部一直往上，枝莖和葉片依着黑、棕、紅、橙、黃、綠、青的顔色一路漸變，晚上在月光下，還會反射絲絲彩光。而單生于葉腋之中的花苞膨脹得萼片都快要包裹不住内裡的棉絮，相信過不了多久，韓昭沐就能收獲彩色棉用來紡織出精美絕倫的布匹。

韓昭沐之前每天都蹲在縱橫的田埂路上抓耳撓腮，但劉伯和肖圖對此沒有絲毫詫異，面對他的詢問也隻是誇贊他的好本領。至于阿綠，阿綠不會說話，也用藤尖拍拍韓昭沐的肩膀表示贊賞。

回到現在，韓昭沐靈機一動，從珍寶閣裡拿來之前沒看完“靈植”賬簿。

他倒沒有覺得這些變異的作物會是靈植，隻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希望能從賬簿的靈植中找到些許相似之處。

“日月轉，二花并蒂，金銀共存，花開後筒中醞釀花露，朝盛金露，暮轉銀露，朝暮輪轉之際，混合的花露可解血毒。”

“紅玉琉璃果，寒瓜萬中取一的異類，綠殼盡去，果肉成晶，鑿一錢服之，即可滌蕩體内濁氣，清明神智，常為清濁丹、清心丹的主藥之一。”

“風斬枝，亂風秘境的特殊樹植，其葉如鋸，可切割來風，下垂的花穗可吸納風力，傳送至葉片化為風刃，避開草木，攻擊靠近的血肉之軀，護己周全。”

......

還有一些韓昭沐還沒找到相似的，可能是植株還沒變異完全，也可能它們的變異方向确實是前所未有的。

但不管怎樣，現在可以确定這些變異的植株有的确實是記載在冊的靈植，變異的原因是在修真界培育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靈植诶，之前為他治病消耗掉的庫存這不是直接就能補充回來了？這種興奮和激動來得莫名洶湧，比他以前在公司完成一單業務分到巨額分成還要來得強烈。

他把書一卷，逮着同樣蹲在他近旁的肖圖就抱住。

“居然是靈植！我居然種出來靈植！肖圖，你看到了嗎？”韓昭沐撲到肖圖身上，雙手攀上他的肩膀，抑制不住地跳起，眼睛緊緊盯着他冷峻臉龐上同樣高興的杏眼，大聲地分享着喜悅。

被突然襲擊的肖圖迅速反應過來，站起身雙手淺搭在韓昭沐腰間，他的眼神也緊緊跟随着韓昭沐，目光溫柔，感受到對方的欣喜，肖圖笑着表示出極大的認可：“對，昭沐很厲害，昭沐以後還會種出更多的靈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