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雲知想。她繞過司徒翎,問:“顧慎之能走了嗎?”
“可以。”裴洲讓開路。
走出一步,雲知頓住,對司徒翎說:“你帶顧慎之先下去,我有話要和你們司長單獨說。”
司徒翎不滿:“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是S級靈術師之間的交流。”
被戳及痛處,司徒翎冷哼了聲,氣沖沖地喊道:“顧慎之,我們走!”
顧慎之落了一步,望着雲知,雲知同他笑着點點頭,他才在司徒翎的催促聲中動身。
确認他倆走遠,雲知插着腰,沒頭沒尾地說:“你知道了吧?”
裴洲淡然:“是指你男朋友懷孕的事?”
“對。”雲知應聲。“我需要你幫我保密,尤其是不要讓司徒翎知道。顧慎之面子薄,容易害羞,而男人懷孕本來就罕見,如果讓司徒翎那個大喇叭知道了,肯定要到處張揚,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裴洲審視着她,依舊是平和态度:“可以啊。”
居然也輕巧地答應了。雲知懷疑這人在憋什麼壞。她挑眉:“需要我做什麼來報答嗎?”
“不需要。”裴洲笑笑,“這本來就是與案件無關的事情。執靈司不會利用别人的隐私來做要挾。”
假模假樣的大道理。雲知甩手,“行吧,是你自己說不需要的,過期不候,我走了。”
剛走一步,雲知聽到身後傳來:“執靈司期待你的加入。”
沒回頭,她揮揮手,“婉拒了。”
裴洲又說:“長期有效。想通了找我。”
“有緣再見。”
耽擱一段時間,返程已是中午,雲知憤然:“執靈司居然不包飯,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送你回家吧。”顧慎之說。
“你呢?下午還要去上班?”
“還有點工作要處理。”
“我們今天可是大難不死,一定要去上班嗎?那些工作就留到明天再處理呗。”雲知小聲嘟囔,“其實,你真的可以不用上班的,我養你。”
雲知望着裴洲的眼神曆曆在目,顧慎之感到一陣胸悶,生硬地說:“這是我的生活。”
“噢,知道了。”雲知默默瞥了他一眼,發覺他興緻不高,問:“你是不是在擔心懷孕的事被别人知道?”
顧慎之默不作聲,她又說:“我已經和裴洲說過了,他答應我會替我們保密。雖然我也是頭一回和他打交道,但他作為執靈司司長應該會講信用。”她捏起拳頭,“要是他敢洩露出去,我就把他們執靈司炸了。”
“你留下是和裴洲說這個?”
“對啊。這事不能當着司徒翎的面說,就司徒翎那大驚小怪的性格,如果被他知道了,我敢保證,明天,整個異靈局都得知道春行有一個懷孕的男外星人!”
顧慎之不置可否,不悅感消退大半。他問:“你把靈封在陣裡是做什麼?”
“那個陣是我創造的世界,離體的靈在陣裡也隻能再活十來天,他會在這十來天内快速地過完一生,讓他獲得圓滿,不會因執念而變成惡靈。這是渡靈的方式之一。”
“之前的劍陣也是?”
“對。渡靈的方式多種多樣,溫柔的,殘暴的,什麼樣的靈用什麼樣的方式。”
回家重經出事的路口,現場已被清理,車流恢複,一切如常,遇到紅燈,顧慎之停車等待,他問:“中午想吃什麼?我來做。”
晨間的畫面在腦海浮現,想到那個少年,雲知沒什麼胃口,“都行,你做的都好吃,你做的我都喜歡吃……”正說着,一扭頭,看見一個背着書包的小女生從路邊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來。
“是你們!就是你們!”那女孩十二三歲模樣,蘋果臉,短發,穿着斜對面那所學校的校服,她猛拍雲知這側的車窗,驚喜地呼喊。
雲知搖下車窗,問:“你誰啊?”
“早上就是你們倆!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小女孩說話時蹦蹦跳跳,活像一隻兔子。
顧慎之的車是在第二車道,小女孩站在停滞的車流之間,紅燈進入倒計時,危險随時降臨。
雲知連忙說:“先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