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折坐在他旁邊,笑了:“還能有什麼?我喜歡你啊。”
“你……小聲點兒。”江月端起來把窗戶也關上了。
陸折笑意吟吟,青年很像一隻偷偷摸摸的小貓。
兩人洗過澡躺床上,熱得連被子都不蓋,陸折嗅着屋裡淡淡的艾草清香,看着江月端刷網上的信息。
“你妹妹……”在青年準備關手機睡覺時,陸折出聲。
“阿月?”江月端轉過身面對着陸折,“她怎麼了?”
陸折看着他漂亮明亮的眼睛,有些不忍心開口:“……她有點奇怪,想當陸深的嬸嬸。”
“什麼?!!!”
他換了個委婉點的說法,然而江月端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瞪大眼看着他,嘴唇張張合合說不出來話,“你你你!”
“你,你,你不能……”他語無倫次,想說江月白,又想把陸折縮鎖在床上讓他說清楚點。
“别着急,問題不大。”陸折哭笑不得地把他拉進懷裡,青年急得渾身冒熱氣。
“她可能還在青春期,腦子裡的想法比較奇怪,”陸折委婉地說,“但是她對你已經有了惡意,還是多注意點吧。”
江月端一下子回想起這幾個月江月白異常的表現,夜不歸宿都是家常便飯,害他挨罵的頻率也比以往高了好幾倍。
“她喜歡上你了?”他悶悶地問。
“不,她覺得我會喜歡上她。”陸折忍不住直接笑出來了,“她挺自信。”
江月端揪着陸折的睡衣紐扣,一邊揪一邊拿腦袋頂他:“你呢,你怎麼想?”
“我還能怎麼想?你什麼意思,不相信我?”陸折被他頂得滿面笑容,努力保持語氣嚴肅,但是眼睛裡卻盛滿了笑意。
“你别理她,她才高中……”
陸折不滿意:“就這?你想說的隻有這個?”
“江江,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你就說點兒我愛聽的吧。”
江月端用頭頂頂起陸折的下巴,“不害臊,陸總,我發現你不是個正經人。”
陸折挑眉,“我又沒說我是,明明是你以貌取人。”
江月端氣笑了:“你用臉搞詐騙,我要懲罰你!”
陸折抱着他好整以暇躺床上,攤手,“來吧,我躺好了,柑橘家族甜度爆表的臍橙選手正在我面前張牙舞爪。”
江月端:“……到底是懲罰你還是懲罰我?”
他郁悶地翻身倒在床上:“……阿月真的讨厭我了?”
“陸總,你個紅顔禍水。”
陸折遺憾地轉身,聽他這麼說就笑了,江月端真遲鈍:“她嫉妒你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仔細想想,她以前難道就沒有露出過馬腳?還是你一直在騙自己?”
說起來殘酷,可被領養的小孩似乎都有一個通病,對愛的渴求比從來沒被領養的孤兒還要強烈。
孤兒院的孩子隻是一棵棵沙漠仙人掌,可被領養的孩子是經常被遺忘的仙人掌盆栽。
江月端看着天花闆。
他心裡複雜地不知道該說什麼:“陸折,你下次可不可以委婉一點,太刺激我了。”
他帶着鼻音,悶悶的樣子像一隻被逼迫直視現實的水豚。
陸折靠近他,手臂從腰側穿過,長臂一撈,水豚入懷。
“你是不是早就察覺到了?”他輕聲問。
江月端看似遲鈍,但其實是個對一切非常敏感的人,隻是有些事情他不能細想也不願意細想,不然隻會被傷害地更深。他很會保護自己的心境。
可是家人是一個無法愈合的傷口,因為它每分每刻都在加倍潰爛。
“你又知道了。”江月端鼻尖皺了皺。
陸折心裡悶痛,開玩笑逗他:“不許把鼻涕蹭我身上。”換青年背後一個悶拳。輕飄飄的一點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