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打趣,讓陳宥儀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蔣铮先向陳宥儀介紹起來:“這位是陸肇,之前和你提起來過。”
“嫂嫂好!”陸肇腦子轉得快,立馬向陳宥儀伸手。
這一聲嫂嫂叫的陳宥儀頭皮發麻,很不自在,但出于禮貌,她還是柔柔一笑,回握了陸肇:“你好。”
陸肇笑眯了眼,招呼起來:“走走走,進去說。”
蔣铮牽着陳宥儀跟上:“人都來了?”
陸肇點頭,領着他倆走進包廂:“都來了。”
剛一進門,屋内說笑的男男女女們無一例外地将目光投向了陳宥儀。
他們都是和蔣铮十分相熟的朋友,從前隻在蔣铮官宣時見過幾張陳宥儀照片,如今瞧見她真人,全都瞪圓了雙眼,驚歎、打趣起來。
女生說,起初在蔣铮朋友圈看到照片就覺得陳宥儀是個清麗不俗的美人,沒想到真人比照片還要漂亮幾分。
男生說,蔣铮好福氣,出趟國居然能談上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陳宥儀努力應付着他們,點頭、微笑、說你好,像是設置好程序的機器。就這麼在場内轉了一圈,和所有人打完招呼,心力交瘁地跟蔣铮落了座。
她端起茶杯喝茶,挺直的腰背稍稍塌了一點,餘光掃過在座說笑的各位,繃緊的神經放松了許多。
身側的蔣铮瞥見桌對面有一空座,問起陸肇:“人不是齊了?怎麼還有個空位?”
“哦,那是留給世京資本的梁總,梁知韫的。”陸肇波瀾不驚地說。
梁知韫。
陳宥儀神情僵滞,連帶着心跳也漏了一拍。
低垂的長睫微不可見地顫了下,她後知後覺,确定自己沒聽錯,倉惶擡眸,朝那空位看去。
耳邊,傳來蔣铮略顯疑惑的聲音:“世京資本梁知韫?”
“蔣大藝術家,雖然你這些年一直在國外發展,可也不能對國内的事完全不過問吧!”陸肇笑了起來,手指敲了敲桌面,又正兒八經地同蔣铮介紹起梁知韫,“梁知韫,恒洲集團繼承人,咱現在所在的這棟大樓,就是他們家建的。”
“因為是醫科大學畢業的,起初圈内的人都以為他這是要砸他們梁家的飯碗,打算棄商從醫,哪想他剛畢業就進了公司,三個月開了三家子公司,業務廣闊的不得了,世京資本就是其中一家,也是他現在主要負責的闆塊。”
“我家想和世京談合作,我爸讓我多巴結巴結他。我心想擇日不如撞日,索性今天也把他叫來了。”說到這,陸肇打開手機瞥了眼和梁知韫的對話框,看他還沒回複消息,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不過他這人傲的很,能和他走得近也就隻有郁家的那位太子爺,像我們這種小門小戶,他都瞧不上,今天多半是不會來的。”
話落,坐在陸肇旁邊的人搭起腔來:“陸肇,你可别妄自菲薄,他要瞧不上咱們這種的怎麼能準備和謝家聯姻呢?”
“謝家從前又不是小門小戶,隻是這幾年落寞了一些罷了。”陸肇白對方一眼,“再說了,謝雨靈可是現在正當紅的模特,他們那種家世的公子哥,不都喜歡和這種女明星玩嗎?”
“也是。”
……
陳宥儀攥着茶杯,靜默地聽着周圍的人讨論着他的功成名遂,收緊了掌心。
到底是生來尊貴,無論是少年時代,還是如今,他都是風暴的中心,人人讨論、羨慕、又嫉妒的存在。
大概是她太安靜了,身旁的蔣铮很快發現異樣,低頭靠了過來,輕聲問:“怎麼了?”
陳宥儀收回思緒:“沒事。”
蔣铮打量她:“哪裡不舒服嗎?怎麼臉色這麼差?”
“有點頭暈。”陳宥儀随口胡謅了一個病症,說完就拿起擱在身後的手包,“我去趟洗手間。”
“我陪你。”蔣铮叫住她。
“沒事,我自己可以。”陳宥儀笑笑,起身沖在座的各位打招呼,“先失陪一下。”
陳宥儀低頭轉身,一邊翻開手包,一邊往門口走去。她想找到平時備着的薄荷糖提提神,但翻來覆去都沒在包裡摸到。
焦躁着,忽然,身前出現一道黑影。
陳宥儀向前的腳步沒能及時停住,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撞進了那人的懷裡。額頭磕在對方鎖骨的那刻,一股清淡低調,又異常熟悉的冷杉香撲面而來。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先行一步做出了反應。
陳宥儀後退,捋了捋淩亂的頭發,紅着耳根道歉:“不好意思。”
對方沒搭腔。
她不安地垂着眸,隐約感受到一道冷硬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投射過來。
一種劇烈的、不好的預感猛地從陳宥儀心底騰升。
下一秒,屋内的陸肇激動道:“呦!梁總,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