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其中一黃衣公子身中蠱毒又陷蛇群,霜降一馬當先從天而降,揮劍利落救下黃衣公子。
霜月流星劍法在她劍下揮舞得如同天女散花,當下便迷住了公子的眼。
那黃衣公子便是崔大公子了,但那時他不知從天而降救下他一命的仙女便是他未婚妻,當即就認定了他未來的妻子隻能是這救他一命的恩人。
待魔教退去後,哪怕身中蠱毒他也叫嚣着要跟孤鳴山鐘離家退婚,态度堅決。
當時飛花長老那臉色,變了又變,是霜降哀哀請求,她才沒把女兒的身份在崔家公開來。
崔家家主崔千絕夫婦被逆子作得無顔面對飛花長老,隻得羞愧緻歉,言道是崔家拖累霜降姑娘許多年華,必當厚禮補償。
飛花長老本是不稀罕勞什子賠禮,當即就要回絕,但見女兒朝她使眼色,話便吞了回去。
而崔大公子這廂,聽聞蠱毒要去孤鳴山才有解法,立即寫下退婚書,帶着厚厚的賠禮随着飛花長老們一同來了孤鳴山。
蠱蟲被封住後,他第一時間便直奔神玑樓,找到掌門姑父遞上退婚書,獻上賠禮,還請掌門姑父讓鐘離霜降出面,他要親自道歉。
問起原由,原來是崔大公子心有所屬了,當時給把掌門氣了個臉色鐵青,手一揮讓門下弟子去寒山飛花樓請了霜降過來。
結果可想而知,崔大公子見到霜降有多開心,得知她就是未婚妻時就有多崩潰。
但退婚書已遞,如今的鐘離家未必就比崔家弱,何況還是崔家無理退婚,更是揪不出鐘離家任何一點錯處。
退婚書既已遞上,鐘離浩自然便不還了。
這下崔大公子急了,姑父親姑父的叫上,說自己一時糊塗還請親姑父見諒,退還退婚書雲雲……
鐘離浩當初沒問霜降的意願就将她婚事定下,五妹鐘離梅來質問他時他也很愧疚,但為了宗門長久大計,不得不那麼做。
因此,此次二人之間的事鐘離浩便不再插手了。
崔大公子若是真心想娶霜降,便要自己憑本事讨得霜降歡心,點頭應允才可。
“那之後,他像隻跟屁蟲似的天天跟我後面。我一見到他便想逃,卻如何也逃不掉。”
霜降苦悶地歎了口氣,一口喝完茶水。
奚容芷為她續上茶水,道:“難怪我說近來雖忙,但卻很少見到你的身影……”
“他中了蠱毒得乖乖待在孤鳴山,我自是不樂意見他,甯願在外救人。”
奚容芷道:“那你今晚别回去了,便在我這裡歇息,否則他又跑去飛花樓纏你。”
霜降一笑,道:“我正有此意。”
奚容芷也笑,想起什麼,她起身從窗邊書案上端了一個籮筐過來,裡面放着些小瓷瓶。
“這些都是我閑來無事研制的一些解毒丸和增補丸,你帶上一些,如今江湖動蕩,多備着些總是好的。”
霜降自是感激不盡,不知送奚容芷什麼好,便把流星劍上的青玉劍穗解下送予她,更是與奚容芷義結金蘭、姐妹相稱。
次日清晨,當兩人手挽手出現在藥神閣時,抱着刀的崔子烈就站在門口,臉色臭臭的。
“還說霜降沒去找你!”他扭頭,哼了一聲,“騙子!”
“噗嗤——”旁邊的崔子曦笑得幸災樂禍,“早跟你說了霜降姐姐人美心善,你那時偏偏不信,若是不這般沖動,我怕是都當小姑了!”
崔子烈胸口起伏一瞬,實在丢臉,又實在氣急,轉身便跑了。
崔子曦朝着他背影扒了扒嘴做了個鬼臉,随即跑到霜降身邊一把抱住她的手臂,嗓音甜甜:“霜降姐姐,你怎麼跟她一起過來呀?”
霜降笑了笑,溫和道:“我與阿芷昨夜義結金蘭,現下便是姐妹,怎地不能同她一起過來?”
崔子曦臉色一僵,小嘴張了張,往奚容芷看去一眼,随即撇嘴恨恨道:“哥哥真是拖我後腿!”
奚容芷自是知曉她這話裡的深意,不由得莫名一笑。
真稀奇,那冷臉犟種居然也有小姑娘瞎了眼看上。
擡眸便見驚雨和掌門帶着一衆弟子過來,像是要下山的樣子。
驚雨老遠就打起了招呼,都沒人問就說了原由:“快要到我移蠱解毒之期,父親說先去把蝴蝶谷那條黃金蟒給捉回來養着,不然被魔教知曉提前去弄死了那就虧損大了。”
奚容芷神情一動,“你們要下山?那我可否随你們一起?”
“阿芷姑娘。”掌門一臉威嚴走近,道,“你也看見了,近來魔教肆虐武林,衆多江湖俠客被害,藥神閣需要姑娘,武林衆人也需要姑娘。”說着拱手抱拳,“還請姑娘多留一段時日。”
奚容芷還未說話,鐘離浩又道:“若姑娘實在要走,孤鳴山也不攔着姑娘,但可否在教會了藥神閣槿公子解蠱之法後再走呢?”
奚容芷笑了笑,道:“掌門多慮了,我既答應了閣主教槿公子解蠱之法,自是不會失言。隻是從前我每月都會入城給花樓裡的姑娘們診脈,如今突然不去,也是失信于人。”
“原是如此。”鐘離浩點點頭,大手一揮,“那便随我們一同下山吧。”随後吩咐霜降,“霜兒也随我們一同下山,屆時我們去蝴蝶谷,你護着阿芷姑娘進城。”
“是,掌門師伯。”霜降抱拳應下。
崔子曦在旁邊左看右看,連忙舉手,“姑父!我也要去!”
“胡鬧!”鐘離浩睨了她一眼,“我們又不是下山去玩的,若是碰上魔教誰來護你?你就老實呆在山上,看好你哥。”
說罷,帶着衆人下山去了。
鳴川城内車馬擁擠,人來人往好不熱鬧。時隔半月,城中外來人口更多,随處可見江湖各派俠客。
奚容芷帶着霜降去了百花樓後門,擡手敲了敲。
不多時,後門“咯吱”一聲被拉開。
龜公見是奚容芷,驚奇道:“阿芷姑娘?還未到給姑娘們診脈的日子,怎就來了?”
奚容芷道:“我近日不在城中,提前來給姑娘們診過脈便又要出城了,勞煩小哥去跟媽媽說一聲。”
龜公便引着奚容芷和霜降進後院廂房裡等着,去找花媽媽說清原由。
花媽媽通情達理,當即叫人去把樓裡姑娘們喊到廂房,奚容芷一一為她們診脈開藥。
一個多時辰後,大部分姑娘們診完,龜公端來午膳,兩人用完,奚容芷便收拾了藥袋,往樓上去。
依舊是上次來過的廂房,龜公敲完門便走了,奚容芷推開門進去,等霜降也入内後關上門,熟門熟路繞過屏風。
這次紅藥姑娘沒在床上卧着了,一襲描金紅衣,香肩微露,正側坐在窗邊小榻上,修剪着一株開得正盛的牡丹。
聽見聲音,她頭也不回道:“姑娘來啦,快來瞧瞧我新種的花。”
話音落下,察覺屋内不止兩人,紅藥捏着剪刀的手一頓,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