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有殺氣!
顧檐聲正準備轉身回教室去找某人算賬,就看到某顆鶴立雞群的腦袋瓜子在人群裡鬼鬼祟祟地探出探進。
這叫什麼?轉角遇到人頭?
顧檐聲沉默地走過去,擡手輕輕拍了拍蕭馳煥的肩膀,對着他的後腦勺幽幽地吹了一口氣:“蕭馳煥,你烷基八氮了。”
蕭馳煥後脖頸蓦地一涼,縮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扭過頭,就看見顧檐聲舉起雙手對着他的脖子掐了上來——
傻狗,給我死!
蕭馳煥吓得原地一蹦,撒腿就跑。
一陣疾風拂過,蕭馳煥化作閃電逃竄了,年級第三的假發片被蓦地吹了起來。
年級第三尖叫着捂住了光溜溜的腦門兒,欲哭無淚。
半秒後,又一陣疾風吹過,顧檐聲的身影緊跟着蕭馳煥消失在原地。
年級第三哭着去追自己被風吹走的假發片了。
靠在三樓欄杆上喝奶茶的校長淡定地摸了一把自己濃密的頭發,萬幸地感慨道:“還好我去年植了發。”
……
月考結束後,高三學子的神經又松懈下來。
正巧秋季運動會快要開始了,人心愈加浮動,講台的桌子快要被老師拍出一個大洞,還是壓制不住青少年們躁動活絡的心。
這兩天,每個班的體育課代表都在班上求爺爺告奶奶,就盼着這群孫子能多填幾個項目,給班級做做貢獻,最後認了一堆賊人做父親,才好不容易把學校要求的最低人數給填滿了。
顧檐聲的運動技能算不上多好,但也不壞。
畢竟他從小就追着蕭馳煥揍,這麼多年也該練出點兒東西了,他想了想,幹脆報了一個短跑和三級跳遠。
蕭馳煥從小就喜歡動,能跑能跳,運動會大頭的長跑和接力必須上,然後還報了一個跳高。
至于剩下一群不知道自己能報什麼運動項目的蝦兵蟹将……
體育課代表自作主張,一錘定音,高的全部發配去跳高,胖的則全部送去扔鉛球!完美!
在體育項目的分配上,各班體育課代表的腦回路出齊的一緻。
于是,到了運動項目的訓練時間時,三班的岑修竹和四班的胡嘯天不幸在專門跳高的沙地上相遇了,而三班的禹洪淼和四班的潘鐵心,則在專門扔鉛球的草地上相遇了。
顧檐聲跟他們的訓練場地不在一起,聽說兩個寝室的人碰面了,還擔心了好一陣時間,好在有體育老師看着,雖兩看相厭,但也算相安無事。
有事的反而是顧檐聲這邊。
自從要舉行運動會後,運動員們每天的早操就暫時取消了,轉而變成了運動項目的練習時間。
長跑比其他項目廢人,一練就是半小時起步。
現在雖說是初秋,但溫度還是蠻熱,讓學生們在九、十點的太陽底下跑步不現實。
體育老師便主動跟學校去談,将長跑的練習時間特意挪到了每天晚自習結束前的十分鐘,跑完回去洗個澡就差不多要熄燈了,正好睡覺,還能促進良好睡眠。
于是,每當晚自習的時候,原本好好坐在座位上的顧檐聲突然開始呼吸急促,臉色漲紅,胸口像火燒一樣灼痛,雙腿更是越來越沉重,啥都沒幹就累得半死不活,整個人恨不得栽倒在地上。
蕭馳煥夜跑五千米,顧檐聲累成狗。
這種怪異的感覺一來,顧檐聲就知道,肯定是蕭馳煥又在訓練了。
不是,報名長跑的明明不是他,憑什麼他替蕭馳煥遭受訓練的苦啊?
而且他光受累了,肌肉卻全給蕭馳煥長了,憑什麼啊??
早知道當時他也報個長跑了!
跟蕭馳煥對着跑!看誰先趴下!
最尴尬的是,晚自習通常很安靜,顧檐聲這麼一喘,就特别明顯。
一開始他還能捂着嘴巴,咬牙硬撐,隻是胸口起伏大了一點,臉蛋也莫名奇妙越來越紅,但不仔細看,還算正常。
而遠在操場的蕭馳煥驚喜地發現,自己跑了這麼久,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當然知道這是因為顧檐聲替他累了,但他這也不是故意的啊,是老師要他訓練的!
沃日,這簡直就是運動會作弊神器啊,這不得輕輕松松拿個全校第一!
蕭馳煥一個激動,就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教室裡的顧檐聲便越喘越急,越喘越熱。
圍觀全程的同桌震驚得說不出話:“……”
他在寫了一半的作文後面,無意識地飛快繼續寫道——
【靜谧的晚自習,顧檐聲的信息素依賴症突然爆發了!
顧檐聲的身體裡像燃着一把火,又像住着千萬密密麻麻的蟲子,在啃食着他的心髒!吞食着他的血肉!
他灼熱、他窒息、他幹渴至極!
然而,教室裡各種惡臭的信息素味道令他惡心反胃。
此時此刻的顧檐聲,是如此地渴望着那清爽的橘子味,渴望着蕭馳煥用健碩有力的手臂緊緊地将他擁進懷裡。
而後——
用滾燙的信息素盡情地澆灌他!掠奪他!與他融為一體……】
忽的,顧檐聲蹭一下站起來。
同桌手裡的筆吓得“pia”一下戳飛了,直挺挺地插在了隔壁走廊一個女同學的丸子頭裡。
女生:“……”
我嘞個天降神器!
然而同桌此時完全沒有心情關注自己疑似轉生成為了簪子的筆。
他心驚肉跳地看着顧檐聲捂着嘴巴,滿身通紅地沖出教室,一副強忍到快要撐不下去的樣子。
班上的同學正好奇張望,同桌突然一拍桌子站起來,大喊:“卧槽,他是不是去找蕭馳煥了?”
全班一陣詭異的寂靜。
半晌,馮萌嗤笑一聲:“你腦子磕壞了吧,我家仙兒沒事找蕭馳煥幹嘛啊,說他忽然興緻來了,想找蕭馳煥練練拳腳倒是有可能。”
同桌:“……”
他可不就是把腦子給“嗑”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