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奶奶冷哼聲,“你長這麼大是喝露水長大的?從小楠楠有的,你媽不給你,我給你,現在手裡有兩毛錢就說不占我的。你兜裡的那兩毛彩禮也是我張口要來的。”
魏青氣得直喘粗氣,足足站了五六分鐘。很突然的轉身,大步往外走。
直挺挺的撞在她肩膀處,冷冷說,“别擋道。”
魏楠揉着被撞疼的肩頭,看了下兩邊,她是站在院子裡又不是站在大門口堵着,憑什麼說擋她的道兒。
自然不慣着她,在她沖進房間的那刻,從她身後擠過來,硬生生的把她擠到門上,“别擋道!”
魏青青一踉跄,扶着門站穩,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直奔她的抽屜,從裡面翻出一個小布包,攥着又出了門,進到堂屋直接把小包扔到炕上。
什麼話都沒說,從家裡出去。
魏奶奶嘴上嘟囔着好心喂了狗,但還是和三個全喜奶奶把喜被給做好,綁着和魏楠一樣的紅帶子上面罩着油布。
喜被做好,魏媽和魏爸帶着這些年攢的錢和票,進城給魏楠買縫紉機。
魏楠自然也沒閑着,忙活着做結婚時穿得衣服。
布是顧安平來定日子時候送來的。
做了一件秋天穿得外套,下面是一條青褲子,鞋她也不會做,也做不來,是姥姥家舅媽做好送來的。
紅絨布的千層底。
魏楠這邊全家積極幫忙籌備,而魏青青想自己籌備,但手裡的錢被她一氣之下還給魏奶奶,手裡分文沒有。
但又不想被魏楠比下去。
“磊哥,你去給我買身列甯裝吧。”魏青青抱着二婚男,哼哼唧唧撒着嬌。
二婚男有些不耐煩,硬把魏青青的胳膊拉下來,偏頭不去看魏青青“你要的手表,我費大勁兒給你買了塊手表,怎麼又要什麼列甯裝。”
魏青青又撲了上來,雙臂就像蛇一樣抱着二婚男的脖子,“人家城裡人結婚都穿列甯裝,你就給我買身呗。”
二婚男再伸手去掰魏青青的胳膊,不管用多大的力氣都掰不開,隻好放棄,斜着眼睛“你是地道的農村人學着城裡人穿什麼列甯裝。”
二婚男的手落下,露出魏青青胳膊上那五個紅印子。
魏青青感受到二婚男的不耐煩對待,臉上的嬌笑都有些僵硬,還是試探着問“你到底給我買不買?”
二婚男并沒有注意到魏青青語氣有些變化,态度依舊堅決,“ 不買。”
魏青青臉色瞬變,翻身坐在二婚男的腿上,伸手捏着二婚男的臉頰,眼神微挑,語氣略有些咬牙切齒道,“吳向磊,你不給我買,我就去公社告你□□我!”
男人的力氣始終比女人大,哪怕魏青青用全力捏着對方。對方微微用力就掙脫她的手。
用力把坐在腿上的魏青青推了下去,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魏青青,“明明是你勾引我的!”
魏青青緩緩回頭,無表情的看着吳向磊“你看看他們到底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到時候你那三個孩子就是沒爹沒媽的野孩子。”
吳向磊聽着魏青青的話,垂在雙側的手,緊緊鑽起,緊咬着牙關,依稀看見那的雙頰有突出的肌肉。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你好的很!”
婚期将近,魏楠還是一如既往地跟着魏爺爺出診,瞧着一個個對于疾病的恐懼還有去醫院治病沒錢的無力感。
她好像找到了方向。
剛剛穿書時,她還想自己除了學了十多年的中醫,别無長處,來到這個人民奮力為創造未來幸福的年代,有什麼作用。
現在她茅塞頓開,可以學着魏爺爺那樣做一個穿梭在人民基層的赤腳醫生。
“哎呦,我來你家找你幾回了,總是找不到你人。”趙苗兒來到魏家,瞧着魏楠坐在院子裡和魏爺爺挑揀藥材,感歎道。
魏楠見趙苗兒過來,拍着手上的土,拉着趙苗兒進到自己房間。“我聽我奶說了,你來找我好幾回,我還心思有空去你家找你呢。”
趙苗兒嫌棄瞥了下嘴,“哼,我還指望你去找我。你可是個大忙人,怎麼有空找我。”
說着從兜裡掏出一個四雙鞋墊子。
“沒想到你結婚比我還早,時間太趕了,我趁着空檔給你和你對象做了兩雙鞋墊。”
魏楠接過趙苗兒手中的鞋墊,一對繡着大紅囍字,另一對繡着鴛鴦。
上面密密麻麻的針腳,很結實,摸起來還略微的拉手,這樣的鞋墊穿着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