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十八盤走到一半,夏又峥感覺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拄着登山杖往邊上挪:“不行了,我得歇會兒。”說着就要往下坐。
“等一下。”丁白迅速将系在背包上的外套扯下來,三兩下疊好鋪在台階上,示意夏又峥坐衣服上:“這是淩晨三點,涼得很。”
夏又峥累得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有氣無力地道了聲謝,一屁股坐下,慢慢把雙腿伸直,舒服地喟歎出聲。
丁白把背包卸下來放在夏又峥身體靠裡那一側,防止後面的遊客看不清踩到他的腿或腳,自己在他往下三四個台階靠懸崖一側站好,杜絕任何危險因素。
想上前守着夏又峥,卻礙于這是節目拍攝而不得不靠後的陳東也沒有坐,站在更遠一點的下面,神色莫名。
丁白做一切照顧夏又峥的行為時都特别自然,好像這是他做了很多年、刻入骨髓、不值一提的小習慣。
夏又峥又是從小被嬌養慣了,再加上實在很累,沒有餘力多想,因此兩人之間明明有點兒超出普通朋友的氛圍,卻硬是被他完美忽略、視而不見。
“哥,你不行啊!”丁白調侃。
輕松的氛圍彌漫開來,驅散鏡頭之下越發濃重的暧昧。
“閉嘴!”夏又峥給自己找理由:“我這是昨天晚上寫歌忘記時間,睡太晚了。”才不是不行!
十八盤越往上越陡,且台階越窄,越難走。
到最後那一段夏又峥放棄登山杖,看到有遊客手腳并用爬得很穩的樣子,不顧形象想要效仿。
當然,被丁白制止了。
眼看夏又峥彎着腰就要把手撐在台階上,丁白哭笑不得地扯住他的胳膊:“哥,太難看了啊,咱好歹注意一下形象,有攝像呢!”
筋疲力盡的夏又峥四下裡轉動腦袋尋找攝像大哥們的身影,他累得完全把正在錄節目這回事兒抛到九霄雲外了!
這會兒一看,一個在他前面五六個台階處,一個在他後面三四個台階處,雖然一看都累得不行了,但仍然堅持用鏡頭對着他們,十分敬業。
想了想自己要是真學着别人用爬的上山,後面的鏡頭對着屁股,太難看;前面的鏡頭絕對把他拍得像隻猴,也好看不到哪兒去!雖然他不在乎形象外貌,但他也是要面子的!
夏又峥讪讪地直起身子,跟丁白伸手要登山杖。
丁白卻沒給他,而是把登山杖遞給喬納森,在夏又峥疑惑的目光中把自己的胳膊往他面前一伸,道:“你抓着我胳膊,十八盤馬上就到頂了!”
剛剛他看到夏又峥揉了揉手心,登山杖的扶手太硬,夏又峥的手又太嫩,說不定已經磨紅了。
這是彈琴的手。
丁白默默在心裡說道,看夏又峥還沒動作,直接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胳膊上,帶着他繼續爬。
夏又峥卻把手又擡起來,在丁白還來不及失落的時候,從下邊穿過來,用自己的胳膊拐住丁白的胳膊,把半拉身子往他身上靠過去,感受着丁白沉穩有力的身軀,滿意地點頭,果然比登山杖省力多了。
“走啊!”夏又峥催道。
“哦,好,走。”丁白趕緊擡腳邁步,慌亂之下步子有點兒大,直接跨了兩個台階。
夏又峥被扯得身子趔趄了一下,喊道:“你那大長腿能不能慢點兒!”
丁白在夏又峥被扯到的一瞬間就停住了,為自己的魯莽懊惱得不行,耷拉着腦袋不說話,默默地往下退一個台階,跟着夏又峥的步伐慢慢走。
“诶~這才是正确的節奏嘛。”
來到南天門的時候已經四點了,泰山預報的日出時間是五點零幾分,他們沒敢多休息,繼續向玉皇頂前進,連南天門的打卡任務都是匆匆完成。
今天晴得很好,錯過日出就太可惜了。
好在接下來的路比起十八盤來說輕松太多,一行人趕在五點之前來到觀日峰。
峰頂已經是人頭攢動。
兩人把帽子口罩戴好,又把一直塞在包裡沒穿的連帽防曬衣拿出來,終于派上用場,捂得嚴嚴實實。
丁白從自己的随行攝像手上把機器拿過來,一手扶着扛在肩膀上的攝像機,一手抓住夏又峥的手腕,看見哪兒有空就往哪擠過去。
日出之前的觀日峰很冷,大部分人都捂得嚴嚴實實,他們兩人的打扮毫不起眼。
帶攝像機的也大有人在。
因此兩人沒有被圍觀,就是丁白見縫插針的動作時不時要碰到别人,收獲不少白眼和抱怨。
仗着丁白将近一米九的大個子,還有他靈活的身手,兩人順利找到一個比較好的位置。
“哥,你坐包上。”丁白看着夏又峥坐好,便打開攝像機,對準前方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