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頓住,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杯沿:“私下通電話時,她總帶着笑罵:‘少抽點煙,小心以後咳嗽起來沒人給你順氣’,明明是玩笑語氣,卻比我簽千萬合同還要鄭重。”
江畫突然拍桌,驚得鄰桌客人紛紛側目:“我就說!5年前的慶功宴,她看你的眼神哪裡像合作夥伴?分明是把星星都揉進眼底了!”
楠眠耳尖泛起紅暈,低頭輕抿一口酒掩飾:“不過是利益捆綁久了,養成的習慣罷了。”
“才不是!” 江畫急得跺腳,“她把私人飛機航線密碼設成你生日,在董事會上把想算計你的表姐罵得狗血淋頭,這不是愛是什麼?還有你 —— 嘴上說着利益至上,卻把她送的鋼筆供在辦公桌上最顯眼的位置!”
楠眠望着窗外相擁走過的情侶,霓虹燈在他們身上暈染出朦胧的輪廓,聲音不自覺放柔:“其實沒辦婚禮…… 一開始是覺得,商業聯姻不過是場交易,那些浪漫儀式都是浪費時間和金錢。後來公司越做越大,項目一個接一個,等反應過來時,六年已經過去了。” 她轉動無名指上那枚素圈婚戒,金屬冰涼的觸感透過皮膚,“但偶爾夜深人靜,也會想,如果真有一場婚禮,聽她在所有人面前說‘我願意’,好像…… 也沒那麼糟糕。”
江畫猛地抓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帶着不容置疑的雀躍:“我就知道!你們必須補辦婚禮!我要當首席伴娘,還要把請柬印成彩虹色!”
碰杯聲清脆響起,酒液在杯中蕩開漣漪。楠眠望着杯底晃動的倒影,忽然想起聯姻簽約那晚,祈茉白淨修長的手指勾住她小指,語氣散漫卻堅定:“這場戲,我陪你演到天荒地老。” 那時隻當是戲言,如今才驚覺,跨越二十年的針鋒相對裡,愛意早已如藤蔓般,悄然纏繞住彼此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