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小心隔牆有耳。”
“公主殿下!”禦衡仙君還未進門,焦急的聲音便已傳來,他快步走進房間,看到影瑤蒼白的臉色,眉頭緊皺。
“爹爹!”影瑤此次吃了個大虧,正愁無人傾訴。
“傷勢如何?可有大礙?”禦衡仙君急切地問道,目光落在影瑤右腳纏着的白紗上,又慌忙移開目光。
“藥神看過,已無大礙。”影瑤輕聲答道,眼中藏着化不開的愁緒。
“此事都怪我,當時要尋的那人氣息忽然靠近,我追了過去,留你一人前去甬道,沒想到甬道裡竟如此兇險...”
“什麼?!”影瑤猛地擡起頭,雙手顫抖着抓住床榻邊緣,“天域瑤...她真的出現了?”
禦衡仙君點點頭,聲音沉重:“是,在千瘴林有好幾次都接近她,隻是她的氣息總是若隐若現,很難捕捉。”
窗外陰沉的天空仿佛在這一刻完全壓了下來。
“今日,蘇青梨和北冥神君大婚,阿辰哥哥宿在魔宮,天域瑤馬上就要回來...我,我竟無一事是順心的!”影瑤氣得牙痛。
“公主莫急。”
禦衡仙君忽然壓低聲音,“此行臣在千瘴林發現了一座祭壇,那裡終年瘴氣凝成實體,遊蕩着千年妖魔的怨靈,若用《九幽錄》裡的嗜靈禁術...短時間内修為可大漲。”
“等等!這,這怎麼聽起來跟蘇青梨那天,很像。”影瑤猛地轉身,“那天,四百陰魂盡數吸進蘇青梨體内,衆人才得以逃生。”
“竟有此事...”禦衡仙君嘴角扯出森冷笑意,“難怪她能在短時間内突破至化神境,此事當報以天君,若讓天君窺見這縷悖逆天道的氣息,那位執掌三界生滅的至尊,決不會容她存于世。”
聽到這裡,影瑤的内心極其掙紮,那些在千瘴林潰爛的傷口突然開始發癢。
她看見記憶裡的蘇青梨被陰魂噬咬時,瞳孔已蒙上陰翳,仍紋絲不動,直到陰魂撕裂她的肉身,發出“嗤啦”聲...那天,若不是蘇青梨死死堅持,她亦會死在千瘴林。
“此事...不如暫且擱置,先尋回天域瑤再說,隻要天域瑤消失,我能穩住這九重天公主的位子,便好。”她的聲音發虛,一心隻想用這公主的身份,守在阿辰身邊。
“公主安心,一切交給臣來辦。”禦衡仙君剛邁出宮門,君毅就匆忙趕來,捧着白玉盒站在階下。
他望着影瑤垂在軟榻邊的裙裾,深吸了幾口氣,才慢慢開口:“南海的青蓮愈肌露...敷三日便能消去傷痕。”說罷将玉盒舉過頭頂。
影瑤接過藥膏,她嗅着那清苦藥香,目光掃過将軍甲胄未卸的肩頭,“南海距此三千裡,将軍竟為這點皮外傷...特意去為瑤兒尋這些女兒家的東西。”
“偶然尋得的,并不費功夫。”君毅突然擡頭,卻在撞上她眼波時倉皇垂眸。
“将軍送了瑤兒這般珍貴的東西,瑤兒也當要回贈些什麼。”她擡手一揮,雲巧走近,“去取前日進貢的霧山紅袍來。”
“是!”
君毅走開宮門時,他捧着木匣的姿勢仿佛捧着初化的春冰,生怕一用力就捏碎一般,直到轉角處才敢回望飛檐,任由木匣的棱角在掌心硌出紅痕。
紅燭搖曳,暖意融融,喜慶氣氛彌漫在空氣中。
燭光映照下,兩人依偎而立,合卺酒杯在手中輕輕相碰,酒水在杯中泛起漣漪。
共拜天地時,海雲瀾溫暖的手輕輕牽着蘇青梨,他的氣息拂過耳畔,令她心跳加速,臉頰微燙。
禮畢後,他倆來到後院,一排排精美的箱子整整齊齊地擺放着。
海雲瀾輕揮衣袖,箱蓋應聲而開,刹那間,光芒照亮了整個院落,珍珠瑪瑙、翡翠玉镯,更有幾件流光溢彩的上古法器。
“這裡是北冥萬年存下來的珍稀珠寶,我親挑了些好的,給你當聘禮,那株妖王日夜喊着要的血珊瑚,也都給你...除此之外,還有些上古的法器,我想你該會喜歡。”
蘇青梨低頭看着兩人相扣的手指,指尖微涼,卻有一股暖意從掌心蔓延開來。
她輕輕咬了咬下唇,臉頰染上一抹紅暈:“如此珍貴的聘禮,我怕是擔不起...”
“在你面前,再貴重的聘禮都不算過分。”海雲瀾輕聲說道。
“隻是,我那枚玉魄,你可能再收下?”海雲瀾從懷中掏出玉魄,那枚玉魄觸手生溫,被他掌心焐得幾乎要與肌膚同熱。
“此玉魄可鎮壓你身上的亡魂,使其不得再借你身體作亂。”
“嗯,那我便日日戴着。”蘇青梨點頭。
海雲瀾轉到蘇青梨背後,他系繩結的動作極輕。
“護心鱗既是保命符,亦是縛魂鎖,自它鎮入你心竅之日,便是嗜靈術法盡封之時。”海雲瀾懸在她頸後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他頓了頓,聲音緊繃:
“随着時間流逝,護心鱗會慢慢禁锢你身上的亡魂力量,這身借來的亡魂氣運,終究要歸于無,你可怕?”
“不怕,不是還有神君保護我嘛。”蘇青梨淺笑,擡眸望向海雲瀾。
後腰突然被掌心重重一按,她整個人跌進海雲瀾的懷抱:“叫夫君。”
蘇青梨隻覺得耳根發燙,她低着頭,連聲音都變得輕柔起來:“夫君...”
“嗯...隻是...阿姐至今尚未找到,若行歸甯禮...可否請師父代高堂之位?”蘇青梨擡頭問道。
“此事不急,我們...還未洞房呢?”海雲瀾貼在她耳後說道。
“啊,我們方才不是,才...”她急急辯解,卻撞進他浸着暗火的眼眸。
海雲瀾順勢将人抵在柱上:“合卺酒是禮,交杯盞是儀...”
他低笑着,薄唇若有似無地蹭過她發燙的眼尾,“這紅燭高照的良宵,才算真正的禮成。”
海雲瀾托住她腿彎将人抱起時,松垮的嫁衣徹底散開。
“海雲瀾!”她驚喘着揪住衣襟口,踢蹬的腳蹭過他的衣擺,“院門還沒落栓...”
回應她的卻是突然含住唇珠的厮磨,合歡酒的甜烈在齒間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