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米酒不無同情地道,“如果被你們家主發現了,你會死的。”
“是啊……所以才說是不計後果嘛。”攸晏跪坐在地上,他感覺自己的體力和妖力在一點一點地恢複,于是又換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坐姿。
古塔内外的溫度截然不同。随着攸晏的雙手雙腳逐漸恢複知覺,他試着起身走了幾步,正色道:“多謝搭救,米酒前輩。”
“不用謝我。倒是你,快點回去吧。”米酒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語氣卻又放緩了些許。“之前你離開素和家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可别再犯傻了。”
“米酒前輩……”攸晏欲言又止,想說的話尚未出口便化作一聲歎息。“其實我此行冒險前來妖界,雖然有欠考慮,卻絕非一時沖動。除了探望家父逢緣,我還想打聽一些關于堂弟攸甯的事情。不知不知您對此事了解多少?”
米酒沉思片刻,搖了搖頭。“我隻知道他被逐出了素和家,流放人間。其餘的一概不知,并且鏡曉也從未主動提起這件事。現在看來,我知道的可能隻是冰山一角。”
攸晏道:“家主越是不希望被人知道的事,我越是想知道。請您想一想,他隻是因為忤逆家主,就被逐出家門,罰不當罪是為何?”
“鏡曉不想看到他?”米酒背着手踱至攸晏身後,“不對,這隻是原因之一。說不定是他觸動了鏡曉的利益?還是說他抓住了鏡曉的把柄?還有什麼罪名可以對應上的?”
攸晏拍了拍荼蘼的腦袋:“差不多,但是沒這麼簡單。或許是牽涉到了一些陳年舊事,不讓說,也不可說。”
“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說說看?”
攸晏一字一句道:“長話短說,攸甯已死,現在生活在人間的是晴笙。”
一言既出,整個古塔陷入了寂靜。米酒背對着攸晏,久久沒有說話。
“你是說,那個可憐的孩子回來了?”米酒喃喃道,“素和晴笙……借着攸甯的身份去了人間?”
“正是。并且我親眼目睹了攸甯被他人奪舍……”攸晏說到一半,不忍再說。“我不清楚攸甯是不是自願的,也不知道晴笙的動機。他本可以在素和家左右逢源,但是他好像另有所圖。”
“也許是鏡曉和晴笙各自退了一步。”米酒道,“你不覺得嗎?鏡曉掌握着素和家的生殺大權,他若想讓晴笙死,找個理由便是。然而鏡曉并沒有殺他,晴笙也沒有對素和家産生實質性的威脅。”
攸晏往地上一坐,把荼蘼拎起來放在腿上。“有道理。雖然攸甯被逐出了妖界,他的事情卻遠非表面這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