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這個問題……不要試探我對妖界的态度。”
“對妖界失望并不代表不在乎它,不是嗎?”
易宛成放下了他的筆記本,表情嚴肅了許多。相月夕抛出的問題無一不是在考驗他的立場,盡管他刻意回避,對方卻大有刨根問底的架勢。
“看來我們今天的談話會以不怎麼愉快的方式收場了,相月夕。”
“你自己看吧,”景缦坐在花店唯一一張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張草稿紙寫寫畫畫。“晴笙啊,該說不說,你最近接二連三曠工是怎麼回事?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晴笙道:“啊,其實我……我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要想處理,恐怕得向您請辭了。”
景缦加重了語氣:“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是你那位朋友?”
“是啊。我之前以為不會再遇上他了,可是現在事與願違啊。”晴笙不無遺憾地道,“前兩天我借故離開花店,是因為想去會會我的老朋友。對于我之前所犯的錯,我甘願受罰,任您處置。”
“……又來,我隻是在算賬。要說罰,也沒多少意思,不外乎不發你工資,讓你義務勞動。我又不是急着把你掃地出門。”
晴笙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您留着我是有什麼打算嗎?還是說……”
景缦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無論如何,我手下的守護者,豈能說趕走就趕走。”
晴笙似乎想起了什麼,倏然笑道:“原來如此。雖然您斂锷韬光,但不得不說,您和妖界的某一位執掌者有幾分相像。”
“注意一下你的言辭。”景缦意味深長地道。“相像與否,有什麼必然的關系?言歸正傳,希望你接下來不要表現得讓我太失望。”
渡心從公會一路慢悠悠地走向市場。距離他最近的那個市場不過百米開外,但是沈漠州不知為何,甯願多走二十幾分鐘的路也不願去那裡買菜。想找一個買菜的地方并不難,不過想在市場找到沈漠州還是有一些難度的。
渡心熟門熟路地來到了虞城南門。虞城有個地名叫南門壇上,渡心記得那裡有不少古色古香的街道,人多的時候很熱鬧。除了柴米油鹽,還有各式各樣的日常用品,在那裡的小巷中都能買到。
不得不承認,虞城人在吃這一方面相當講究。魚米之鄉,依山傍水,物産豐饒。幾年前的立秋時節,沈漠州買過一次菱角,煮熟了吃,口感軟糯清甜。還有一回,他買了一堆栗子,烤了一爐闆栗酥,因為太香就順手在公會門口擺起了攤。然而廚藝好過生意,那天沈漠州忙碌一下午,是否盈利還尚不得知。他最後也沒有全部賣完,留了一點,全公會都有份。
沈漠州買菜的速度一向成謎。有時他可以在半小時内買完回來,有時則一去兩三個小時。除非把他從人海中撈出來,否則他絕不準時回來。如果運氣好找得到他,他大概率是在和賣菜的攤主談天說地。
上午九點半左右,渡心走在相對人少一點的南門市場上。道路兩側是林立的店鋪,人不多,但并不顯得冷清。渡心一路看過去,并沒有見到沈漠州的蹤迹。
“這笨狼,跑哪去了……”渡心不喜歡市場的氛圍,不過反正沒有緊急的事情,轉轉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