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祖孫二人各自坐定,談家常一般談起了公事。易疏閑翻出一疊宣紙,上面是雜亂無章的記錄,似是随筆所寫。
“您上次回來是六年前。去年妖界北部結界出現異常,有守護者正在調查。半個月前氣候異常,連續下雪。相老先生和米酒前輩讨論過可能的原因,但是徒勞無功。我們家的情況和以前差不多,舅公和焉兒似乎不願多聯系……”
楚之微道:“啊,我剛才路過醫館,隻有焉兒在。她說舅公去人間了。沒關系,他大概是想見見你祖父,順帶監督他有沒有按時吃藥。”
易疏閑:“……祖父還好嗎。我擔心他老人家的身體健康。”
“他最近壓力不小。不過别太擔心,你做得很好。這已經是為他分憂了。”
日落西山,天色漸暗,醫院明亮的燈光格外炫目。熙熙攘攘的大廳内,楚仁瑛和易宛成在長長的隊伍中等着辦出院手續。前者手拿一本醫療宣傳手冊,翻來覆去地研究。
“我們等多久了……”楚仁瑛以手扶額,一向面無表情的他難得有滿臉無奈的時候。在燈光下盯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久了,難免頭暈眼花。
易宛成微笑道:“稍安勿躁,楚兄。看起來至少要等二十多分鐘吧。”
楚仁瑛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不再言語,繼續研究手中的小冊子。
“楚兄何故歎氣?至少我現在——”
“盲目樂觀不可取,易某成。你現在的狀況,你自己清楚。”
易宛成故意裝作沒聽清楚:“嗯?”
楚仁瑛徹底陷入了沉默。在離開這個醫院之前,他一句話都不願多說。
在虞城轉了一圈的秦夷直到月上柳梢時才回到公會。門前的燈亮着,左辋川坐在門檻上,對着貓絮絮叨叨地低聲說着什麼。端午半眯着眼蜷縮在他的腳邊,一臉厭煩。
見秦夷帶着劍回來,左辋川擡起臉打量着他,道:“沒遇到你師弟?”
“沒有。”秦夷一臉如釋重負。“順帶,我發現虞城的風景什麼的還不錯。”
左辋川翻了個白眼。“秦小戎,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秦夷環顧四周,遲疑道:“你說易蘭田?我記得他好像出去了。”
左辋川揉着太陽穴道:“是啊,當時你不在場,他和晴笙不知道去什麼地方叙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