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冥想是有一點用的。他獲得了些許的平靜,雖然是暫時的。
淩晨五點二十三分,平靜被打破。敲門聲持續了大約十秒。
“開門呐!我知道你醒得比誰都早!易蘭田!”左辋川的态度十分嚣張。
易疏弘有氣無力地道:“門沒鎖,請進。”
左辋川推門進來,将一封信遞到易疏弘面前。“喏,你的信。你知道嘛,它是和我的作文報紙一起送來的。”
易疏弘接過信,看了一眼信封。右上角貼着一張80分郵票,署名是素和攸晏。“好生奇怪。這不像妖界的來信,況且我們妖界的信使還沒回來。”
左辋川道:“攸晏是你的朋友嘛?”
“我與他素昧平生。”
“稀奇。”左辋川在房間裡環視了一圈,“你這兒好悶。需不需要幫你開扇窗?”
“不必麻煩。”易疏弘拆開信封,“阿左,你認識攸晏嗎?”
“不認識。素和家的事還是不要問我了,我一問三不知。”
易疏弘展開信紙,讀罷,将信紙疊好放回信封。
“如何?”左辋川揣着手,面向窗外。
“無解。”易疏弘往後一仰,躺回床上。“一言以蔽之,如果攸晏所言不虛,那麼素和家最近似乎有戲可看了。嗯,說不定,你我都無法置身事外。”
“哦?”左辋川轉過身來,“倘若你一語成谶,你将作何打算?”
易疏弘翻身坐起來,“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
“你所說的考慮,真的不是去隔壁書屋坐一整天嗎?”左辋川打趣道。
“當然不是。也許我應該先聯系攸晏。依他所言,他會隐姓埋名改頭換面,說不定已經消失在虞城的茫茫人海中了。”
攸晏留下的信息寥寥無幾:姓名,地址,電話。想要改變它們并非難事。
六點三十分,兩人經過一番不靠譜的讨論,決定先打個電話。
電話機挂在二樓樓梯口的牆上,電話線蒙着一層厚厚的絮狀灰塵。易疏弘對照着攸晏的來信,撥通了号碼。聽筒中傳來嘟嘟聲和聒噪的雜音,對方遲遲未接。正當易疏弘懷疑時,嘟嘟聲猝然停止,隻聽一個平淡如水的少年音問道:“您好,請問是虞城公會嗎?”
“嗯……?”易疏弘不明所以,他的問題甚至沒來得及問出口,對方便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站在一旁的左辋川不動聲色地提醒道:“啊,忘了說,二樓這台電話算是公會總部的。”
易疏弘硬着頭皮道:“抱歉,我暫時借用了公會的電話。我是易疏弘。可以請素和攸晏接電話嗎?”
對方輕笑一聲,“你好啊,在下素和攸晏,現在的身份是旅行者蘇溪亭。”
“你好。請問——”
雜音伴随着刺耳的電流聲幾乎蓋過了對方的聲音。“長話短說,或許我們可以當面談談?”
“好,那麼——”
“那麼今天下午一點,虞山腳下見?”
“好……且慢,可以讓無懷一起來嗎?”
“你随意。下午見!”對方挂斷了電話。
左辋川道:“嗯?我也去?哦,對了,你說的,我也不能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