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鹿先生先幫我照顧一下我的朋…弟弟,我去一趟洗手間。”時诩看着向晚抛下這一段話就離開了。
而說這句話的向晚完全沒有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似乎在有意地忽視他的存在。
朋友?弟弟?你那麼快就适應了我們之間的“新關系”嗎,姐姐。但是沒有一個姐姐會與弟弟會做那樣越界的事情,哪怕隻是蜻蜓點水,也不是我們作為朋友還是姐弟應該發生的事情。
時诩突然覺得吧台前閃動的紫光礙眼極了,令人煩躁無比,他想要無視心裡那種複雜而陌生的感覺,不自覺地閉上了雙眼。
“喂,這位小哥呲嗯…顔值倒是蠻高,皮膚也蠻白皙的,這顆眼角痣長得也挺别緻的,沒想到晚妹喜歡這種類型的男生呢。“
時诩睜開眼睛,對上了吧台内正拿着一小瓶不知什麼酒的液體往雪克杯裡倒着被向晚稱為lu先生的男人的眼神。
時诩記得這個男人是這家酒吧的老闆,但過去對他的印象不深。但是他能夠看出至少此時這位lu先生對自己沒有惡意,隻是純粹地對自己與向晚的關系好奇罷了。
見時诩不回話,他倒也不甚在意,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說着。
“看着不過晚妹看着挺生人勿近的,其實多與她說說話,可以發現她是個看似平凡實則有趣的小姑娘。“
“對了,你們小情侶還挺好玩的。稱呼什麼姐弟呢?怪奇怪的,這是什麼我不懂的情趣嗎?“
時诩對于那句“多說說話“産生了深深的懷疑情緒,但是确實下意識地期待與向晚有更多的交流。
但是那樣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這位話多的lu先生打斷了。情趣?這位先生确實夠聒噪和八卦的。
“噢,我懂了,還沒有告訴家長,怕我多嘴洩露了?”
時诩是十分佩服這位酒吧老闆的想象力的,以及自我對話的能力。
出于禮貌,時诩還是認真地回了一個微笑,沒有過多的解釋。
“噢,晚妹,這就回來了,是不是擔心我對你的寶貝男友下手?說實話,我還挺想的哈哈,你别瞪我啊哈哈哈…”
時诩才發現向晚已經悄無聲息地坐回到了他身邊的位置了。
“鹿先生,别瞎說。我們不是那種關系。還有快點弄好!小心我給你差評!”
向晚依然沒有看他,而是對着吧台内的男人說着話。
“切!小心我和你哥說你有男朋友了!臭丫頭!”
時诩非常讨厭這種和諧的氛圍,他永遠融不入他人的世界。
所有的關系中他都是多餘的,或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為什麼沒有人非他不可呢?
向晚的目光完完全全地被其他人占領了!!!口口聲聲說着喜歡他的向晚也看着别人!
不管是誰,都不能隻看着他,眼裡隻有他一個人。
時诩突然的起身動作終于吸引了向晚的目光。
時诩不受控制地抓起向晚擱在吧台上的手,緊緊地攥住她的手,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不顧向晚驚詫的神情,低下自己的腦袋,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時诩手上的力道沒有減輕,他努力壓下心底不斷湧現而出的怒氣,閉上眼睛,将情緒化作遮掩的言語。
“姐姐,我感覺有點難受,有沒有可以靠着休息的地方?”
時诩趁着向晚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松開了緊緊攥着的手,坐直了身子。
時诩看着向晚快速地眨了眨幾次眼睛,緩緩地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
她怔怔地看着時诩,不發一言。
時诩也沉默地對上她的目光。
向晚輕咳一聲,扭過頭不再看他。
“鹿哥,要不然先讓我們上閣樓去歇會吧,可以嗎?”
向晚輕聲詢問吧台内的正招呼裡面的調酒師的男人。
“請務必随意使用!上面沙發零食衛生間WiFi什麼的俱全,空間隐秘,非常适合熱戀期的小情侶噢!”
那個男人将一串金屬鑰匙随意地甩在了吧台上。
向晚順勢收入手中,在眼前晃了晃。
時诩的目光鎖定了向晚的一系列動作,直至正正對上了向晚的目光。
“我們走吧,是頭暈的話,要上有點舊的木梯可以吧?要不要我扶着你,會不會是因為剛才喝的酒被風吹上頭了?你那麼高,我還是叫人…”
向晚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入了時诩的耳朵裡,在被有些嘈雜的環境襯托地溫柔至極。
時诩聽到自己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從喉嚨裡冒了出來。
“我好暈,你扶着我吧,姐姐。”
向晚站起身來,時诩跟着她的動作也站了起來。
向晚走到了他的身邊,等待着他的進一步動作。
“走叭,那個,你靠着我,我帶你過去,等下一定要注意那個樓梯噢!“
時诩見勢就稍稍靠向她,看着向晚的雙手松地拉着他的手臂。
時诩也不敢真的完全靠着她,畢竟偏頭這麼一看,向晚還是比較小個子的,就算自己偏瘦,也不敢任由全身重心壓着她。
不知道是心裡的不适作祟,還是身體真的不舒服,時诩真的感覺有些暈頭目眩。
兩人身體的部分的溫度并不灼熱,他卻覺得呼吸頻率都與身邊的人相同了。
順着向晚掀開吧台旁邊的門簾的動作,時诩堪堪拉住向晚掀起來的簾子,随着她的步伐走着。
“這個樓梯真的有點老舊。其實不是有點而已,小心點。”
時诩聽了向晚的話,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已經踩在腳底的階梯。
每一階梯看着都比标準的階梯寬度稍狹窄一些。他們的腳踩在上面時有一部分是懸空的。
時诩一向不喜歡這種腳底空懸、無所支撐的感覺,終于真的感覺有些頭暈腦脹了。
果然不作不會死是至理名言了。時诩也隻能忍着這種暈眩感,跟着向晚的節奏往上走。
盡管向晚已經走的很慢了,他還是覺得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