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沒有那麼熟的關系,可以互相關心問候了,所以直切主題吧。”
“莫沉,你希望我去抹殺一個人了解真相的機會,我曾經也覺得是為了他好。可這真是他想要的嗎?我有這種資格嗎?”
向晚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情緒很激動,卻在克制音量,盡量地壓低聲音。
“如果他知道了,說不定會捅出什麼簍子。你可别忘了時縱世投資的那片地是為了什麼,盜掘遺址,你的專業是曆史,你不知道意味着什麼嗎?我們家和時家的和合作僅限于建築娛樂區域…”
莫沉壓低聲音,卻掩不住怒意。時诩能夠聽見他的沒有規律的拍擊桌子聲。敲擊物品通常是一個人煩躁的表現。
文物?時诩幾乎忍不住把桌子上的杯子打落。他深吸了口氣,又呼了出來,才堪堪忍住了怒意。
他家老頭居然在做這種事,這可是違法的。瘋了,老頭子到底在幹什麼?産業明明沒有什麼問題,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
就算老頭子真的老年癡呆了,陸敬朗是吃什麼飯的,律師都不懂嗎?
“我們家可不會有事,時诩他家可不一定。一家獨大多年,觊觎的狼可多了,他父親要是真進去了,他學的心理學又能怎麼用能力管理好他的公司?”
“再别說家賊就難防,那個陸敬朗可不是他家的私人律師那麼簡單,養子的身份不足以防備嗎?”
向晚久久沒有開口。
而時诩陷入了沉思。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為莫沉輕蔑的語氣憤怒,因為那是事實。
更多是他沒想到陸敬朗現在就已經是他們家的養子了。
向晚仍然沒有開口說話。
時诩心裡有些慌亂,思緒卻被突然闖入耳中的雨聲打斷了。
下雨了,連老天爺都如此不作美。
“那是你的看法!我相信他,如果是他,一定可以逆轉全局的。”
向晚的聲音很小,卻清晰地打破雨聲,進入了時诩的耳朵裡,或者說進入他的心裡。
時诩意外地聽見自己“砰砰”節奏有些混亂的心跳。
連他自己都不能夠有信心,她卻能說出相信他。
時诩伸出右手捂着胸口,緩緩地喘了一口氣。
“那你自己的報仇呢?你喜歡上他了?你就那麼輕易就變心?”
莫沉加重語氣,不自覺拔高了音量,但又不想聲張似的漸漸降低。
“家仇我自己報,不需要勞煩您!這與喜不喜歡無關。輕易?你說什麼輕易,一顆心要能經得起你們莫家的考驗,那确實是個傳奇了。”
“為你的好姐姐努力傷害、威脅他人,真是令人感動的親情!”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提我姐姐!”
時诩能感覺莫沉的影子大幅度移動了,看來已經氣到站了起來。
不得不說能讓莫沉這麼愛面子的人氣到這樣不顧形象的人也不多。